吓得蹭地坐了起来,抓过旁边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背心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姜瑜:“小友,你怎么来了?” 姜瑜笑道:“我来找初阳道人。” “那你先坐,我去叫师兄。”洛东道人拿了张木凳递给姜瑜,匆匆跑到钢铁厂去喊人。 过了一会儿,初阳道人就跟着洛东道人回来。看到姜瑜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初阳道人不好意思地说:“让小友破费了。” 姜瑜站了起来,笑道:“是我应该谢谢道友才是。你这阴阳珠可帮了我的大忙。” 因为初阳道人还要上班,姜瑜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将昨晚所发生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然后问初阳道人:“道长可认识此人?” 她把昨天邪道死后留下的那面八卦镜递给了初阳道人。 初阳道人盯着八卦镜看了几秒,眸中各种情绪翻滚,最后都归于了静寂:“这是离山观靖文道长的法器,他怎么会沦落至此!” 乍闻旧人沦落成邪道,魂飞魄散,初阳道人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低起来,神情凄然,隐隐有兔死狐悲之感。 洛东道人见了,轻嗤道:“不奇怪,靖文那老头一向好胜,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把离山观发扬光大,但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受不了屈辱,上吊自尽了,小弟子也因为被凌辱得疯疯癫癫的,落水而亡。靖文一向视这两个弟子如亲生,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变态也就不稀奇了。只是没想到他消失了八年,竟然是躲到了踏云山里。” 提起这些惨痛的旧事,初阳道人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他违背祖师爷,踏上邪途,为非作歹的理由。小友,他的尸骨可还在?我们把他埋了,就当是全了这份相识一场的情分。” 姜瑜摇头:“他已经被鬼王给吃了。这个八卦镜你们拿去,过两年给他立个衣冠冢吧。” 初阳道人的眼睛明显暗淡了许多,摆手道:“罢了,都魂飞魄散了,还在乎什么肉身,不过是安咱们这些活着的人的心罢了。” 洛东道人抓起墙角的酒瓶子,举起来喝了一口,塞给了初阳道人:“师兄,你就别替别人悲戚了,搞不好咱们俩死了也没人给咱们收尸,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开吗?过一天算一天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见自己的话勾起了两人的愁绪,姜瑜笑了笑,安慰他们:“黑暗总会过去,黎明总会到来。你们不要灰心,相信我,这些苦难很快都会过去的。” 洛东道人撇了撇嘴:“九年前我也这么想,八年前我还这么想,七年前我仍然抱着希望。我们这些修道之人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帮人算算卦,驱邪画符安人心,从未做有伤天和的事,我们怎么就成了罪大恶极的恶人了?有家不能归,有……” “洛东,闭嘴!”初阳道人厉声叫住了他。虽然他们住的这地方非常偏僻,但也难保有时候会有人经过,万一被人听了去,他们都要倒大霉。这么多年的苦头他还没吃够吗?一点都不长记性。 洛东道人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抓过初阳道人手里的酒,又闷了一口,似乎这个时候只有酒才能让他暂时忘记这九年来所受到屈辱和心中的不忿。 姜瑜看到这一幕,没再劝慰他们,就如洛东道人所说,每个含冤受辱的人都曾抱着希望,相信祖国会给他们一个公道,只是日复一日,他们等得太久了,有的人已经等不及归了西,余下的人难免会心灰意冷。但没关系,公道和正义迟早会来的。 “初阳道长,靖文道人曾跟哪些人交往比较比较频繁?”姜瑜岔开了话题,问了一个自己更关心的事。 初阳道人想了想:“他以前跟元一派的孟天师关系很好,不过孟天师在九年前就病逝了。八年前,靖文的小弟子落水身亡后,他就彻底从黎市消失了,此后道门中人再也没见过他的踪迹。所以你要问我谁跟他好,我还真答不上来。咱们这些老家伙现在都是罪人,多说两句就是拉帮结派,平日里在路上撞见了都当做不认识。就是再好的关系,这么多年不怎么来往,也淡了。” 看来从初阳道人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 姜瑜站起来笑道:“谢谢道长替我解惑。今天打扰道长了。” 见她起身要走,初阳道人忙叫住了她,讪讪地说:“小友,平心静气符可还有,再卖一张给我这个师弟吧,你看他火气多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