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姜瑜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黄忠鑫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他的秘书站在外面,细心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比较简陋,姜瑜也没多折腾,指了指离门不远的地方:“请坐,黄老找我有事?” 黄忠鑫瞥了她几眼,冷着脸坐下:“你倒是大胆。” 这幅样子,一瞧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姜瑜但笑不语,就如昨晚汪书记所说一样,这可是省政府的招待所,门口人来人往,在这种地方,黄忠鑫是不敢冲她下手的。除非他不想活了,也不想要他这辈子的名声了。但为了个半途认回来,前面三十年都没放在心上的儿子,还不至于。 姜瑜这笑落到黄忠鑫眼底,刺目得很,想起秘书今早带给他的消息,他的手背用力攥紧,背上青筋暴跳,昭示着主人心底的不平静。 “黄为民可能会被判死刑,你知道吗?” 姜瑜讶异地挑了挑眉:“是吗?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可能?换了其他人,他干的这些事都可以死十回八回了,有特权就是好啊。 黄忠鑫犀利的眼睛盯着姜瑜:“我黄家与你无冤无仇,小丫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也不跟你废话,你想办法留黄为民一命,咱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 小静果然没说错,这就是个霸道、独断专横的老头子,一点都不可爱。姜瑜讥诮地笑看着他:“黄老你开玩笑的吧,我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哪救得了黄为民,你该去找汪书记他们商量才是。” 黄忠鑫斜了一眼姜瑜,薄唇抿得死紧:“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那三封举报信是你递的吧。” 在汪书记面前姜瑜都没承认,在黄忠鑫面前,她更不可能承认了:“没有的事,黄老,你说笑了,这个事我已经跟汪书记解释清楚了。”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既然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举报信递到老汪他们那里,那也有办法能救黄为民一条命。你必须做到,否则……”余下的话他没说,但威胁的意思非常清楚了。 姜瑜也火了,她本来念着他的身份,好歹是从战乱年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老前辈,给他几分面子。结果这老家伙,还得寸进尺,还要挟她。 她站直了身,冷笑道:“黄老,你现在想着救黄为民,不想他死了。那他去年,前年犯错,走错路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几岁,十几岁,需要父亲教导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子不教父之过,光生不养,他有今天,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姜瑜的话没说完,黄忠鑫就用力把桌子上的搪瓷缸子扫到了地上,暴怒:“你算什么东西,教训我!” 姜瑜站在那儿拉下了脸,不管黄忠鑫难看的脸色,继续说:“你年轻的时候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停妻再娶,娇妻在怀,把糟糠妻和孩子丢在乡下不闻不问。种了这样的因,结出今天的苦果,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我是无权教训你,但你也没权利在我房间里乱摔东西!” 她走过去,拉开了门,将门大大地敞开:“话不投机三句多,你请!” 黄忠鑫完全没料到,姜瑜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丫头而已,竟然跟教训他,还赶他走,一点面子都不给留。他气得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好得很,姜瑜,除非你一辈子不走出这招待所!” 姜瑜淡淡地看着他:“我行得端,做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黄忠鑫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往外走,路过姜瑜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阴冷,宛如毒蛇一般黏腻的目光在姜瑜的脸上滑过:“是吗?那我们走着瞧!” 关上门后,小静不放心地看着姜瑜:“黄忠鑫很记仇,掌控欲很强,你今天这么怼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姜瑜挑眉看她:“不然呢,真帮他把黄为民弄出来?那你还不得恨死我啊?” 小静顿了片刻,垂着头说:“如果,如果你向他妥协了,把黄为民弄出来我也不怨你。” 姜瑜错愕地看着她。 小静笑了一下:“昨晚看到黄为民和周建英闹翻,两个人为了活命,彼此攀咬的丑态,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恨他们了,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她的豁达真是超出姜瑜的预料。 姜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但就是没你这桩事,黄为民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