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笑起来。 江绝扯平嘴角,深呼吸了一刻,念到他的名字。 “戚麟。” 然后笑容就又浮了起来,跟傻子一样。 小江老师从前相当骄傲的表情管理,现在完全形同虚设了。 他不得不开始不断回忆自己以前现场表演搞砸时的各种窘迫情形,严肃感才逐渐找了回来。 江烟止很早就去了片场,妆发又折腾了两三个小时。 好在这次她只用演穿便服的几个场景,早点收工还能看儿子的戏。 穿着兔毛滚边绛紫长袍的女皇款款而出,在一众问好声中穿过梳妆室,找到了被两三个化妆师围着的儿子。 他看起来平和安静,完全不像在恋爱中。 江烟止对着镜子抚了抚发间的步摇,看向江绝道:“下午去哪儿了?” “在房间里练台词。”江绝翻了一页台词本,抬眸看了她一眼:“这套袍子很好看。” “我下午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接?” “没听见吧。”江绝把本子放到一边,用动作来引开自己的情绪和注意力,控制着情绪道:“什么事?” 江烟止对着镜子端详他的神情,还是看不出破绽来。 不像啊。就算有点啥,也是戚麟那小孩单相思吧。 没办法,我家孩子就是这么人见人爱。 “晚上加油,争取一遍过。” “嗯。会的。” 等女皇陛下拖着长袍去了片场,他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看出来……差点就没绷住。 只要自己嘴角上扬哪怕一点点,她看不出来才怪。 ab组仍然分开拍摄,深夜里的白鸾城一南一北亮着盈盈的光。 江烟止在拍戏的时候,哪怕不预先和其他人过词,状态也找的恰到好处。 她仿佛随时能融进画面里,甚至不用摄影指导帮忙找位置,就能卡着九宫格构图站在最合适的打光点。 对于导演们而言,这样专业能力过硬的演员实在是太省心了。 江隼看着监控屏,都不自觉地松一口气。 这女人哪怕都四十三了,驾驭不同时期的角色都游刃有余——演老人时佝偻蹒跚,演少女时明眸善睐,感觉她简直能演到六十岁去。 等a组这边收工,一部分人先行告退,卸妆了回去休息。 而还有一部分人顺路去丞相府里,开始围观b组拍摄进度。 虽然他们现在是在拍夏夜的景致,但其实要在九个月内拍完整套春夏秋冬的场景和剧情,各种状态的花草也是随时供应着布景,可能一个月内就要拍完丞相府里单独的全部戏份。 一半靠特效团队,三成靠现场布景,还有两成看演员。 江绝正在拍哄女儿睡觉的场景。 澹台洺的发妻死于难产,之后就再无续弦。 留下的那个女儿如今才三四岁,说话时都奶声奶气的。 澹台洺在女皇面前,是冷静到极点的权臣,哪怕众臣群起而攻之,他都能从容赴死般的替女皇挡下所有的质疑与愤恨,如同最忠实的看家犬。 在丞相府中,他是情报组织的执令者,是无数人宣誓效忠的权宦,能轻描淡写地抹去异己的存在,见惯血肉生死,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可摇晃着摇篮,哄着女儿沉沉入睡的时候,他是个笨拙又温柔的父亲。 生怕被子没有盖好,生怕孩子睡得不安稳,连熏香都要亲自检查好几次。 他唱起童谣的时候,才像个年近三十的年轻父亲。 虽然刚从宫里回来,身上穿的都是蟒袍,戒指上的红宝石在孩子白净的脸颊旁格外刺眼。 可那温柔的眼神,好像才是最真实的流露。 孩子在童谣中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均匀下来。 澹台洺注视着女儿的睡颜,忽然流了两行泪下来。 眼泪流下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连脸上都没有悲伤的情绪。 ——这是剧本里完全没有写到的反应。 他怎么可以哭呢?! 在原先的剧情里,这里是要拍权臣在私下的真情流露,主要的基调应该是温情又放松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流泪——这连前因后果都没有啊?! 编剧和副导演下意识地看向江隼,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一条就直接重新再拍。 江隼始终都盯着监控屏,微微摇了摇头。 不要停,继续拍。 作者有话要说: 给这章配的b/gm,李荣浩的《哎呀》和《我看着你的时候》,啊好甜(捂脸 今后不能放视频类安利数字啦,会锁文的_(:3」∠)_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