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带着孩子?”太太嗔怪道,”不好好照顾自己,入画九泉之下也难安心!“ 书雪潸然泪下:“入画呢?” 太太长叹一声:“被家人带回去了,可怜见的,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了!” “是我对不住她!”先是永保,现在又轮到入画,书雪自责不已。 “你不要这样。”太太给书雪擦擦眼泪,“我已经赏了入画的老子一百两银子,又给了几件首饰,她的后事一定体面!” “抱琴!”书雪被太太扶着坐了起来。 “主子。”抱琴答应着上前。 “拜匣里放的是上月各庄铺的利钱,连同入画的私奁,再将我没穿过的衣裳取两件素净的送到入画家里去!”书雪声音低颤,“你替我在灵前说一声,我一定不让她枉送性命!” “是”抱琴咬唇退下,精奇嬷嬷阿塔穆氏听出书雪有拿自己衣服为下人装殓的意思,忙要上前劝说,太太挥挥手,转头向她使了个眼色,阿塔穆氏顿悟,悄悄跟着抱琴退了出去。 ☆、一五〇、刑不刑慈母刑女 一五〇、刑不刑慈母刑女 书雪虽然心中难过,到底在太太与雅尔江阿连哄带劝下用了半碗粳米粥,太太终究是不能放心,在王府呆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永庆接回去。 待太太走后,书雪到底在雅尔江阿的陪同下去入画家中走了一趟,唬得入画父兄告罪不迭,再四请求主子返驾,雅尔江阿亲许了入画兄长的前程,书雪又加赏五十两奠仪,抱琴代上香烛后方洒泪离去。 庄亲王逼淫侄媳侍女致死的事情很快传遍京城,旗贵们都笑博果铎“偷鸡不成蚀把米”,汉官们皆服入画“不慕富贵、以死守节”的品性,又有雅尔江阿一系的汉官学究上书弹劾庄王“悖逆礼法、不知体统”,一时间满城沸腾。 康熙正为御案上的奏章头疼,不妨接到消息,却是简王府传话,必于庄王府前做足七日法事方为贞婢发丧,康熙无法,撇了折子去求太后的主意。 太后对博果铎所为大为不满:入画是书雪的随嫁,若书雪不做主为她指婚,名义上就是雅尔江阿的备用妾侍,博果铎此举着实打脸,若非入画刚烈,岂不要损及书雪二人的名声?是以吩咐佟贵妃将庄王福晋的牌子打了驳回,立意不给博果铎圆场。 康熙晓得太后心思,婉言劝道:“皇额娘,博果铎纵有千般不是,到底其情可泯,若简王家的果真让丫鬟在庄王府门前发丧,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太后冷哼一声:“他是自作自受!” 康熙无奈:“到底有碍皇家的体面!” 太后不语,良久方道:“完颜家三小子的事儿才过去多久?你若维护博果铎太过,不怕那丫头起了性子与你闹个不可收拾?” 康熙陪笑:“所以还得皇额娘亲自出马!” 太后明白康熙的苦衷,因问道:“博果铎那头你打算如何处置?” 康熙稍加沉吟:“先罚半年俸禄,叫他得了简王夫妻的宽宥再说。” 太后点点头:“庄王福晋不知进退,了结此事后命其抄经一月如何?” 康熙自无不允:“皇额娘做主。” 书雪用一副棺材堵了庄王府的门口,博果铎气得跳了脚,博尔济吉特氏好歹将他劝了下来,总算没有真刀明枪动起全武行。 太太熟知女儿的性格:要么不动,动起来必定惊天震地吓死人。是以虽然回到伯爵府,到底有些挂心,留人盯着简亲王府的动静,书雪这头一动,她那边立时收到风声,果断吩咐永庆准备马车去王府。 宁寿宫内监恰巧在简亲王府门口碰到太太,忙上前请安,太太问明他的来意后陪笑道:“让皇额娘费心了,您回去禀告太后,我这就带她进宫请罪。”说着,向身后的丫环打了个眼色。 “谢公主赏赐!”内监接了红包,躬身打了一千儿,“如此,奴才告退!” 太太点点头:“谙达慢走。” 没见到正主即打道回宫是有违体统的,只因内监是太后宫里的人,深知自家主子与眼前这位的关系,也就没迂腐着非要当面传旨不可。 书雪打从入画家中回来便动了胎气,府里这般情景,雅尔江阿自是不好离开,告了假在府中陪着,听说太太去而复返,连忙迎了出来。 女儿怀着身孕,太太不好深加怪罪,只说女婿:“她是因为入画的死蒙了心智,你如何由着她胡闹?” 雅尔江阿纵有万般委屈也不敢争辩,低头向太太告罪:“都是小婿的不是!” 太太脸色稍霁:“在家时百般乖巧,嫁给你不过两三年,怎么就变得这样任性了?若非主子指婚,我都心疑简亲王府与她八字儿犯冲!” 雅尔江阿唯唯,他从永振那里套出不少消息,自家福晋待字闺阁时确实极为安静,除了去庄子游玩,连康王府都少有涉足,若非有众皇子误闯内院的故事,竟无几人能知她的才貌,即使在指婚后亦未稍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