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个女孩,身形頎长纤瘦,执着一柄黑伞,在这淅沥沥的倾盆大雨中,她步履不疾不徐,优雅自若。 陈上元脑中浮现一个词——步步生莲。 可惜陈上元书读的不多,不知这词的典故来源潘玉奴是个让君王从此误早朝的妖妃。 那柄黑伞太大了,遮掩了她的脸,陈上元好奇的很,探头探脑想知道外头这人的长相。 走起路来婀娜多姿,那长相应该也要对着起这步伐,得是倾国倾城之貌吧。 那人收起了黑伞,背对着他们,拿着帕子擦拭脸庞,陈上元从背影判断,不超过18。 她转身打开门閂,终于抬起头,圆了陈上元的梦。 鹅蛋脸,狐狸桃花眼,上了淡妆顏如朝露,被雨打湿的头发乌黑如瀑,她面无表情,自带疏离清冷,不易亲近。 这张脸才配得上步生莲啊。 大美人! 陈上元看了眼睛都直了,何栩山就显得稳重许多:「小妹妹,这里是酒吧,未成年不能来。」 女孩哭笑不得,不同她显小的长相,她的声音却很沉稳:「我20了。」 怕他们不相信,她拿出了身分证证明。 何栩山瞅了一眼,确实已经成年,名字与外貌极为相配,叫孙夏。 他这才一笑,招呼着孙夏:「好,那就来吧,今天没生意,给你打个折,喝什么?」 孙夏仪态端正,连坐姿都挺直着背脊,她接过陈上元殷勤递上的毛巾:「我要刺青。」 闻言,何栩山及陈上元愣了片晌。 前头提过了,何栩山是多边形战士,早年为了生存,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干,只要能活下去,他都愿意悉心请教——刺青这门活,正是往日里他瞅中商机去学的。 但udjat酒吧的刺青服务,知情者可说寥寥无几。 何栩山意想不到:「行,刺什么?」 「蔷薇。」孙夏挽起头发,指着右蝴蝶骨:「刺这,不要太大。」 陈上元没发现,何栩山倒是意外。 这女孩没说几句话,但何栩山就觉得,她说话语气虽平淡,却坚定不容质疑——她像是王座上的女王,睥睨着世界。 老实说,何栩山不怎么喜欢。 约莫是男人侵略的本性,又觉得你这黄毛丫头,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 但不得不说,只要她发话,何栩山相信,没有一个人会不臣服于她。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她不需要做什么,光是坐在那,就好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看,这不就来了一个?陈上元颠颠的过来:「小姐,要喝什么吗?想喝调酒吗?」 孙夏刚选完图样,何栩山则准备着器具,给孙夏消毒,迎着大雨前来,孙夏有些懨懨的看着电视:「给我沏一壶茶吧,谢谢。」 来酒吧喝茶?陈上元进了后厨沏茶,这才回神,她讲话让人感觉…… 好有威严,好跩哦。 一副大佬样,陈上元觉得,好酷。 他巴巴的将热乌龙端上,还替孙夏倒进茶盅里:「小姐,请喝。」 这时何栩山已经开始动工,将图样转印在颈上,孙夏见他们都抽着菸,提了一句:「都有菸癮啊?」 何栩山不动声色:「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不抽。」 「不介意,我前男友菸癮也很重。」孙夏看着电视,朝陈上元招手:「能给根菸吗?」 陈上元迟疑,看着何栩山为难,何栩山揶揄:「怎样,连根菸都吝嗇是不是?」 陈上元胀红了脸:「才不是,女孩子怎么能抽菸……」 何栩山反问:「女孩子为什么不能抽?你看梅小姐,抽起来多风姿绰约。」 孙夏垂眸,微微一笑。 陈上元无奈,掏出菸盒将菸递给孙夏,孙夏接过,双指夹着菸点燃。 别的不说,陈上元觉得,这种漂亮冶艳的女孩,就算年纪轻,抽起菸来,也是风情万种。 何栩山知道要发生什么,马上退开一步,暂停动作。 果然,初次抽菸的孙夏一呛,咳得飆泪:「他怎么喜欢抽这种东西……」 但再后来,像是习惯了一样,没多久她就适应了尼古丁。 陈上元后悔给她这根菸了,要是真上癮了岂不赖他? 新闻无趣的很,从暴雨成灾,又报回了前几天死去的女明星。 陈上元虽看腻这新闻了,但想到那女明星那么年轻便香消玉殞,也不胜唏嘘:「那个冯薇啊,我之前还看过她得奖的那部电影,很漂亮又很会演,怎么拿了影后就马上车祸死了?」 电视上又再重复冯薇五日前在金影奖以《北国的春天》夺得影后的片段,孙夏吸了口菸,缓慢吐出。 陈上元想,他们抽菸是吞云吐雾,孙夏抽菸,是吐气如兰。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