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再想完成这拼图,但缺了余曼雅这一片,终究不能遂心。 直到晚餐时间,孙夏才与徐翎礼道别,回到位处市中心高级住宅区的青霄地產。 这是孙夏的住处。 现在她住在一套约80坪的大平层里,设计估计父母都有参与,走的是现代轻与温润原木风的结合,天气好时,阳光能透过落地窗撒进屋子里,楼层挑高再加上窗外一览无遗的美景,是个不逼仄且优雅的住所。 她最近忙于拍戏,回家也是倒头就睡,鲜少于暮色四合时分归家。 电梯敞开,有了讯号后孙夏立刻低头搜寻菜单,左手拿出钥匙,俐落开了门閂后推门而入,她俯下身脱鞋,却瞥见鞋柜里多了双高跟鞋。 那是一双漆皮黑色尖头高跟。 孙夏鞋码约莫40.41号,而那双女鞋显然小了一些,一看就不属于自己。 她眸色微沉——除了自己拥有这户住宅的自由通行权,另外同样有这权利的只有…… 孙夏抬头,几乎与此同时,漆皮高跟的主人从卧室走了出来。 女人懒懒瞟了站在门口的孙夏,她或许是刚睡醒,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王安渝微睁着眼:「你这时候就回家?不是在拍戏?」 孙夏没收起讶异神色,酝酿了会:「妈。」 毕竟从前是可以直呼姓名的莫逆之交,现在辈分矮了一等,又是在如此猝然的情形下相见,身分意识是真还没调整过来。 幸好她进入状况的速度也快(大概也和自己身上仍残有些原主灵魂有关),不一会就自然的惊人:「我今天休假。你也是吗?要回来都不跟我讲一声。」 王安渝给自己斟了开水:「这可是我自己家,回来还得跟你说?」 「当然啊,我才能给你准备些好吃的嘛。」 闻言,王安渝掀了掀眼,眼神遽然锐利:「这不像平常的你。」 孙夏脑袋突突狂跳。 果然是亲妈,女儿有任何不同,她都能一眼看穿。 孙夏头皮略略发麻,只能强制保持镇定:「难道妈妈你还希望我跟以前一样没大没小吗?」她走近王安渝身边,笑着说:「我生死关头走一遭,才知道人生可贵,才知父母对我的好,因此想要改过自新,这不好吗?」 王安渝将信将疑,但她说的一切有理,看不出错处。 她走了神,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几张裱框相片上。 其中一张孙夏,年约四岁,盘着芭蕾发髻,左手扶栏杆,右手则像天上延伸,还挺有模有样的。 她比谁都更希望女儿能够乖巧温顺些。 与孙向楠离婚,娘家的父母也都故去,她的家人可以说只剩下孙夏这个女儿。 那一日听见医生告知存活机率近乎于零时,她情绪一度没稳住,扇了同样在场的梁权一记耳光。 「你多了不起啊?啊?就因为她不肯让你出道,你就要杀她?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我们家孙夏要送你出道,你算个老几!?」 她掩面失声痛哭:「我的女儿、我的小夏啊——」 她双目通红,双手不住的颤抖,梁权也任由她发洩,连个声都不敢吭。 事出突然,一旁的陈思悦吓愣了,动也不敢动。 刚从国外回来的孙向楠及医生护士赶紧拽住她,将两人分隔开,王安渝胸腔起伏剧烈,眼眶红了一圈,喘得厉害。 良久,她看见梁权双唇微微翕动,半吞半吐说着什么。 听不清楚,王安渝一肚子恼火,衝着他喝:「要说就说,吞吞吐吐什么!」 梁权抿嘴不敢再说。 正当王安渝情绪终于安定些,坐回座椅上,就听见梁权囁嚅说了句话。 「我只是想成功,错了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