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可问了,孙夏和于皓俊也不恋栈,拋下这可怜的两人就上了八楼——景禕提早就替他们订好的房间休息。 这么折腾了一整晚,往窗外看去,天边已浮白,竟已近早晨。 景禕体贴的订了间双床房,简单沐浴过后,孙夏吹头发时,施打了强效镇定剂的于皓俊已经睡着了。 他今天怎么可能不累,孙夏莫名心疼,多看了于皓俊一眼。 她已经很久没看见睡着的于皓俊了。 这时候的他,最没偽装,看着看着,心中有暖流淌过,顿时这张脸看着也觉柔和。 让他好好睡吧,孙夏吹乾头发,正躡手躡脚收起吹风机时,却在镜中和于皓俊四目相交。 于皓俊乍醒,思绪还未跟上,怔然地看着她:「孙夏。」 「嗯。」 于皓俊恍惚:「你还在。」 孙夏笑了下,走到自己床边:「我还在啊。」 于皓俊半倚着身子,卸了鎧甲,此刻眼神像个丢了宝物的孩子:「我梦到你不告而别。」 孙夏哭笑不得:「没有我你又不会怎样。」 指不定还更快乐呢,少了个人老和他作对,日子大概能清净许多吧。 「会怎样。」于皓俊抬起头,凝视着孙夏眼睛,眼里带着伤色及偌大委屈,孙夏看着,就觉得他像在指控自己。 「孙夏,未来,你若要走我不会拦你,但至少,别不告而别,好不好?」 他是绿野上的狐,而她是蓝天中的鹰。 待目的达成,他们总有一天分道扬鑣。 但至少走时,别什么也不说。 孙夏纳闷,坐在他的床边,笑了下:「你这样的人,我说或不说,对你而言不也都没什么吗?」 于皓俊听了怔神,瞬时露出难以置信:「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不是吗?你生命中那么多人来来去去,难道每一个人你都要在意他一句『我走了』?」 这话显然伤着于皓俊了,孙夏疑惑,但看他现在如此,难得的示弱果然打动了她。 她欲言又止:「我……」 这时,于皓俊也低低开口:「的确不会在意每一个人,但总有一个,会特别在乎。」 孙夏听了嚥下唾沫,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只能看着他,见他也望着自己,便又无措的挪了眼。 于皓俊无声一叹,脑子睡不清醒了,他在这同她说这些什么呢? 便话锋一转,收起方才姿态,肃然一凝:「我想到白荣枢这公子哥在天悦的堂哥是谁了。」 孙夏总算自在些,一凛:「谁?」 「白以旭。」 白以旭,天悦如今最年轻的董事。 此话一出,孙夏的思绪飘回了六年前。 她当时不知缘由的被分手,心中难堪不已,担心同个公司又遇上于皓俊,深思熟虑后,决定自立门户。 六年前时局与现在不同,天悦那时当家的艺人便是她和于皓俊,她要走,等同一个实力派女流量离去,这对公司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而那时几乎上下都劝留——和婚姻一样,通常都是劝和不劝离嘛,只有白以旭说:「冯薇,要走就走吧,你定有自己的考量,我就不慰留了。」 那时的她便记住了白以旭这个人,没为什么,因为特别。 孙夏说:「难怪他不过快四十就能权势滔天,是因为他爸是白晟海。」 她思考着,突然心念一动,按着他放在腿上的手,挑起了眉:「我们就这么单方面被压着打啊?」 于皓俊眨了下眼,顿时了解她所思所想——他和孙夏交流实在简单,只要一个眼神,小小提示,就都能懂对方想些什么。 「好。」于皓俊仅回应了个字,然后垂眸,看见她的手轻放在自己手背上,心神荡漾,一个反手,便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 * 那隔天,于皓俊委託苏哲睿正式和代言多年的保养品厂商yeboyo解除合约。 这事发突然,引起了议论,毕竟于皓俊在一年前刚续了代言约,没点预兆就解约,所有人便猜测起一定是内部什么没协调好。 但外行人也就看个热闹,猜不出个所以然,总之这忘恩负义的锅就揹到于皓俊身上了——几日后yeboyo上法院提告于皓俊违约,全案进入法律诉讼。 孙夏近期唯一的假期,便是腾了个下午回兰北参加nuit新一个月的全体会议。 期间火车稍稍误点,孙夏压点,最后一个到场,得了眾人吹嘘揶揄,也幸得她本就没什么架子,听了这些戏謔之言也不会往心里去。 她如往常坐到顾雨恩身边,而文磊正在那头和自己打招呼。 孙夏挥挥手,招呼着文磊过来:「还习惯吗?」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