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自己神迷意乱的翰墨香味,阳光透过树叶花枝,摇曳下点点光斑,跳跃的光点在眼前人润泽的脸庞上闪烁,滴溜溜四处察看查探的那双眼睛在光点里黑白分明,眸清气澈珠润可人。 许庭芳心旌摇荡,着了魔障似伸手按住简雁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还好附近没人。”简雁容舒出一口气,回过神来方发现许庭芳定定望着自己,一只手按着自己的手。 手背上他的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说不出暧昧,简雁容愣住,迷怔怔仰头看他,喃喃喊道:“庭芳……” 许庭芳身体一颤,霎地松手,跟北苑那日一般举止,粗鲁而凶狠地推开简雁容。 差点被推倒地上,简雁容气得跺足,张嘴要骂人,天青色人影一闪,定睛细看,眼前已没了许庭芳踪影。 又发什么疯!简雁容恼怒不已。 “往后我不去找你了,你不来找我咱们就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也不思量思量,许庭芳不知她身份,不知她家居何处,便是想寻她也没处可寻。 窝着一肚皮气,简雁容回身去了三醉楼,开了一间客房,点了三杯菊花酿一口气灌进嘴巴,霎时间醉得人事不醒。 许庭芳疾奔出三里地一头撞上城墙方停了下来,抚了抚方才按简雁容小手的那只手,差点想剁了,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 被秀之影响了,自己也成断袖了!方才……竟然想把严容搂住,甚至……还想亲一亲那双黑白分明的圆溜溜的大眼睛。 城墙青砖年代久远,砖面剥落,泛着年轮残影,风雨侵蚀过的苔藓底下一道一道凌乱的伤痕,许庭芳死死抠住,指甲抓出新鲜的划痕,力到尽时,指甲翻折,细细的血染上青砖,带起微细的疼还有理不清割舍不下的悸动。 为何会这样呢? 脑子里严容一双灵动慧黠的双眼滴溜溜转着,北苑马背上软瘫在自己怀里的情形,还有义无反顾受箭时挺直的身板。 吸引和抗拒在脑子里撕扯不休,许庭芳遍身冷汗淋漓。 以后不能再和严容见面了,若还见面……将不可收拾,尖锐的认知凌空刺下,穿破心膜,不敢去想像的后果亮出尖利的獠牙,生生啃开胸膛挖了心肝。 徘徊了许久,红日西斜,暮色弥漫时许庭芳方回了相府,刚进门便被许通喊住。 “公子,相爷在书房等你。” 不知又要训什么话,许庭芳很是反感,勉强忍住厌恶,缓缓往书房踱去。 “今日跟谁在一起,怎么又是一出去一整天。”许临风紧盯着,一双眼如鹰鹜尖锐。 “一个刚结识的朋友,爹不认识的。”许庭芳淡淡道。 才相识的朋友会让他那么失态,一脸春风!许临风暗恼,对这个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儿子也无可奈何,无奈换了冷色,长叹了口气,道:“郭家透了口风,太后有意将豫章公主许配给你,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郭家传话,又是他想攀龙附凤吧! 许庭芳冷冷道:“孩儿说过,不娶妻亦罢,娶妻必得娶喜欢的。”语毕,也不看许临风是否阴沉着一张脸,昂然转身离开。 真是一头犟驴,许临风又恼又无奈,半晌抬头,许庭芳的背影都见不着了。 罢了,儿子执意如此,便再依他一次。 许临风这日已再三思量过了,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这是他让许通变卖了一部分田产凑出来的五千两银子,他听说,简重烨视财如命,打算花费点银子把亲事定了下来。 唤来许通,许临风咐咐道:“你悄悄走一趟简府,递了银票求亲,简重烨和简家小姐若同意婚事,明日便办了聘礼公开上门求亲。” 二度求亲虽有些丢脸,总比儿子成了断袖来得体面些。 况,婚事拖不得,等得郭太后明旨许婚便推无可推了。 许庭芳回到凌宵楼,微一沉吟,从床头暗格里摸出一把剑。 这把剑造型古朴,剑鞘黯淡,一点不起眼,可江湖中人看了定会周身发寒,这是最近几年来纵横江湖无敌手的一把剑,剑名流云剑,剑的主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这剑若出鞘,则无人能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