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家伙还学会了?神情古怪地瞪着他紧紧皱眉的样子,乔珊荃低头研究那份合同,心情有些复杂。 对她来说,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没钱。 连这套住了三年的公寓她都快交不起房租,即将流落街头。尽管她嘴上说得好听,要重振信心,咬牙坚持创立品牌,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 就在这个关头,费里默默帮她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难题,要说心里没几分感动,那是假的。但是乔珊荃心里依然无法相信他,她被坑了一次,怕了。 最亲密的枕边人另有身份,最信任的助理偷走她的设计。 夜深人静的时候,乔珊荃总是不断回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开始她觉得自己走了背运,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形。 去一趟旅行,散心散出个丈夫,让她心神激荡的男人还是个大庄园主。 一切都看起来棒极了,事情发展得太顺利,本身就有问题。 可惜那时候乔珊荃没看出来这里头有什么问题,一头栽进去,什么都顾不上。 等到两个人之间的分歧变成争吵,冷战。 乔珊荃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同,而在起初,那些不同都被乔珊荃看做富有趣味的挑战,她跃跃欲试想要征服这个男人,想要占有他的全部,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等到真的结了婚,激情褪去,两个人开始展现各自更多真实的面貌,乔珊荃害怕被他看穿自己骄傲面具下的软弱,也恐惧他沉默底下藏着的太多未知。 这段婚姻本就建立在她单方面的强硬决定之下,她甚至忘了问:费里·蒙特罗,你是不是真心要娶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我? 而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乔珊荃已经累了。 就算他是出于愧疚而做了这一切吧,她不想追根究底,他对自己有几分喜爱,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是处于该死的责任感。 垂下眼帘,乔珊荃决定不打破此刻的平静,伏在他胸前,聆听胸腔深处传来的沉稳心跳声。 场地的问题解决了,乔珊荃咬紧牙关,卖掉手里攒下的珠宝,凑了一部分活动资金,开始筹备个人工作室。 她带着费里父子,三人一起打包,把所有家当都搬到第九大道。平时住在阁楼,下面当做工作室,白天出去跑装修,泡在热火朝天的建材市场挑选物美价廉的材料,然后扛回去,晚上卷起袖子自己米分刷墙面。 穿着balmain套装,踩着红底高跟鞋,挎着铂金包的时尚女郎出现在工厂和建筑工地,画风极其违和。偏偏女郎神情自若,骄傲地仰着下巴,仿佛她不是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而是漫步在麦迪逊大道,悠闲地巡逛世界顶级品牌精品店。 她身后站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男人相当高大,身形虽不魁梧,但是看得出衣料底下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亦步亦趋跟在女郎身后,散发出无形杀气,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墨西哥人犹豫着不敢靠近。 “这些,还有这些,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伸手一指,乔珊荃打个响指。费里上前掏钱,两人大包小包挤上地铁,又换出租,晃晃悠悠回到新家。 “别碰那些钉子。乔琪,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上楼去,这里交给我。” 好吧,她确实对敲敲打打这堆木头不太在行,乔珊荃从善如流,转身上楼。 她在阁楼拉上帘子,将自己的房间隔出不同功能区。 费里单独睡一间,胡安偶尔跟她睡,偶尔跑去钻父亲的被窝。 角落里隔出来一个堆放布料、丝线和缝纫机的空间,乔珊荃走过去坐下,很快,踏板吱悠吱悠地响了起来。 低下头,仔细检查针脚,乔珊荃咬住一边线头,剪刀利落挥落。 “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这台老缝纫机还不错,改天抽空再去修那台新的。”遗憾的目光掠过角落锃亮的新式缝纫机,乔珊荃打起精神,她最近东奔西跑在各种二手和跳蚤市场,低价淘来很多便宜布料。放在从前,她不屑使用这些纺织物,那象征着廉价。 但是眼下,便宜的好处就体现出优点。 在乔珊荃的计划里,工作室不用请建筑队来进行专业精致装修。 只需要重新米分刷,然后自己手工钉一些木头架子,用金属固定,再蒙上她剪裁缝制的纺织物,利用各种材质的奇妙组合,线条、光影的魔法,能起死回生,赋予这些死气沉沉的材料更多生命力,做出非常漂亮的造型。 在纽约这座国际化大都市,每天都有很多人为生计挣扎,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