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儿薛云上又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可在太后赐婚前,薛云上还好好的,难不成薛云上是在恼太后乱点鸳鸯谱? 于是叶胜男小心问道:“三爷可是在外头见过韩姑娘了?” 薛云上觉着叶胜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懊恼地一拍水面,顿时涌起水浪淹了地面的,“提她做什么。人家一大家闺秀,我那里去见过她来的。” 叶胜男又问道:“那三爷为何不喜这门亲事?” 薛云上怔了怔,捧水搓搓脸稍减心头的烦躁,道:“那你可是乐意见我娶韩氏?” 叶胜男笑道:“三爷说的那里话。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三爷娶的不是韩姑娘,迟早也会是别人的。奴婢们只求将来三奶奶是个宽和待下的,那咱们这些在三爷身边伺候过的人,也能有个好下场了。” 这话一出,叶胜男就听里头“哗啦”的水声又传了来,屏风上影影绰绰的就见薛云上从水里站了起来。 “你果真是这般想的?”薛云上话中无一处不是欣喜的,“只要三奶奶是个仁善体的,你就会长久留在我身边服侍的?” 叶胜男虽不明白薛云上这突然的欣喜是从何说起的,但她还是答言了,“能伺候三爷,也是奴婢们的福分。” “好。”薛云上忙忙从浴桶里出来,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身子,又拿了搭在屏风的里衣穿了,便绕过屏风出来,“依怙,这可是你说的。” 叶胜男见薛云上就这么半湿着出来了,赶紧去拿件大氅给薛云上披上,“三爷怎的这样就出来了,都还湿着呢。虽说屋里地龙烧得暖,可外头到底还下着雪的。” 说罢,叶胜男又到那边里屋箱笼里给薛云上拿了干净的里衣和帕子,“三爷赶紧擦干了换上。” 薛云上却不接过,往镜盒前一坐,道:“你以后可是要长久伺候我的人,这些事总归是要你做的。你就帮我擦了吧。” 叶胜男虽奇怪了,但手上没停,唯恐薛云上真着凉了,“三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前还死活不让奴婢们近身的。” 薛云上笑着从镜中看身后的人,道:“又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这样服侍过我。当日我受家法又是伤又是病的,不也是你擦拭换药照管的我。” 叶胜男将熏笼往薛云上边上拖了过来,一面给薛云上他擦头发,一面道:“那时候怎么一样的。你都病得不省人事了,还是那样的一个困境,她们早人心惶惶,那里还能知道服侍你的。奴婢这才不得已才冒犯三爷的。” 薛云上又笑了,“所以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再没有不放心的。” 叶胜男放下帕子,取过镜盒里的梳子给薛云上通头,道:“奴婢都第三回听这话了,一回不比一回的。这头一回正是王妃对奴婢说的,后来太妃就让奴婢姨妈来敲打奴婢了。” 薛云上眉头一紧,“还有这事儿?”他竟然还不知道。 叶胜男又道:“这第二回是太妃说了,没几日王妃就想着怎么把奴婢从三爷身边打发去了。” 这事薛云上倒是知道的。 “这回是爷了,又不知道会怎样了。”说毕,叶胜男让薛云上赶紧换上干爽的里衣,完了才叫来外头侍立的人开门进来收拾浴桶。 关雎进来就见薛云上虽披头散发着,却已经一身干爽了,便领着人往屏风后头去。 没想一进去就踩了一绣鞋的水,关雎就见里头水渍满地,都淹到炕下的脚踏了。 张欢喜拎着裙子踮着脚,道:“哎哟,依怙这是怎么伺候的,怎么洗的才能成这样?要再迟些,岂不是要发大水淹了屋子的。”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