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上来略抬眉眼,十分淡漠地看着襄郡王道:“儿子自然是不敢的。只是想劝王爷一句,就算王爷不能一碗水端平了,打压之事也不好多为。为了心头宝,就不许旁的儿子出头,迟早逼着儿子们兄弟阋墙。” 襄郡王是又羞又愧,可他以为这回当真不是在打压这个儿子,云南的事儿当真是不好沾的,于是又劝了起来,“你可是想着上回两淮盐案,你都能成事,这回定也难不倒你。并非父王小瞧了你,那回你的确是侥幸了。若不是皇上亲自下旨查抄了熙皇子的外家,你当你把张家牵扯进盐案,这会子还能有你的好?” 薛云上道:“既如此,这回王爷何不让我去碰个头破血流,只有疼了,儿子便知道回头了。” 襄郡王顿时再没话说了。 待薛云上好不容易从襄郡王书房出来,又被王妃叫了去。 王妃不甚知道外头的事儿,可也听说云南叛乱一案棘手,所以这会子叫来薛云上说话,也是忧心忡忡的,“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就说你媳妇有喜了,你放心不下。” 薛云上哭笑不得道:“这要怎么回的,少不得被人贻笑大方的。他人只会说,媳妇有喜,难不成都养在爷儿们肚子里了不成,一个大男人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妃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牵强了,便再没话了。 难的是太妃。 虽说安在府里的耳目不灵便了,可薛云上被钦敕出勘那么大的事儿,又是闹在明面上的,太妃迟了些时候也还是知道了。 太妃当下便说不会答应了,凭薛云上拿出什么抗旨不尊等话出来,不中用,还说:“倘若安哥儿不好进宫去推辞了,我正好去替你脱簪待罪跪宫门去了。皇上就是要降罪,也是我这老不死的给你担着。” 就在薛云上被闹得焦头烂额时,叶胜男从外头递进来一封信。 太妃看了信,虽还是没答应让薛云上出勘,但至少是不闹着脱簪待罪跪宫门去了。 常安家的也道:“不说这回三爷是铁了心要办这趟差事了,就是皇上那里只怕也不能轻易收回旨意的。太妃只管让三爷去就是了,还有依怙要跟着三爷去云南的不是。只要太妃将事情轻重告知依怙,有她在三爷身边劝着,不怕三爷会坏了太妃和国公爷的大事儿。” 太妃思忖了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常安家的又感叹道:“依怙果然是个机灵的,就是在外头了,也一心为太妃着想的。” 太妃冷哼了一声,“她若是机灵了,能让人给送出府去了?也罢,这褰裳的确是不能再留了。” 听说太妃好不容易答应让他出门去了,薛云上赶紧来跪辞过了太妃人等就出门去了。 而在当天夜里,太妃就病倒了。 不为别的,就因那轮换来的新买办不懂行情,买了不当季的东西,太妃吃了不受用,这才病了的。 襄郡王大怒,不但把新买办打了板子,把起头让府里各处轮换办差的褰裳也打了板子撵出去了。 叶胜男和薛云上此时已在路上。 也是有这几日童神医调养的功劳,叶胜男身子好多了,脸上也见了血色。 等再换上一身男装,叶胜男拿英姿飒飒,好看的不得了。 只薛云上到底还是不放心,几番劝说叶胜男到马车里坐着。 叶胜男笑道:“我如今可是三爷的小厮,怎能爷在骑马,偏我还舒舒服服坐马车里的。别人看着也不像。” 这时正好宁忠振策马近来,说道:“什么不像?可是你这唇红齿白的小子,又被人说不像小子,像闺女了?” 薛云上忙不做痕迹地驱马挡着叶胜男跟前,问了几句路程的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