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差点就笑出声,“沐容若?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回天么?他要真有本事,夜宴那么多人都在,他为什么不当众说出来自保?他说给我听?他是想让玉嫔骗我过去,伺机杀了我么?” “不能当众说。”玉修罗低嘘了声,“离天亮不过几个时辰,太子还能怎么做困兽之斗?太子不说,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骁武侯。” ——“为了我?”沈炼嘲笑了声,“他恨不得我死,任何能置我于死地的事他都会去做。玉嫔,你高估了自己,我不会去见沐容若。” “骁武侯必须去见太子。”玉修罗星眸闪出不容置疑的光,“听修罗女一句,血,浓于水呐。” ——“血,浓于水…” 东宫 沐容若平日里束的一丝不苟的发冠散落着几缕消沉的碎发,手边是几壶已经喝干的烈酒,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沐容若没有抬眼,无力的瘫坐在软榻上,坠着的手里捏着还剩半口的酒盏,浑浊的酒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玉修罗步步生莲,沈炼脚步如风,沐容若挑眼窃笑,松开酒盏滑落坠地,凄厉的笑声划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玉修罗遣散守着的宫人,转身关上屋门,静静站立在门边,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这对异母兄弟。 ——“你有话要对我说?”屋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酒气,沈炼没有走近沐容若,他谨慎的站在几步之远,冷冷看着这个像一滩软泥的男子。 “我以为你不会来。”沐容若眸子微亮,“玉嫔连你都能说服,果然是夏族送给燕国的至宝。” 玉修罗喏声道:“骁武侯能来,不是被我说动。而是…”玉修罗低扫着沈炼看似笃定的脸,“骁武侯的心里也一直有一个谜团,一个他想不通却又不敢想的谜团。恰恰修罗女戳进了他的心里,他当然会来见太子。” 沈炼摩挲着腰间的佩剑,低声道:“有话就赶紧说吧,天一亮,你我都不得清闲。” 沐容若撑起熏熏然的身子,他不想在沈炼看来自己已经难以扶起,玉修罗想去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可迈开步子又生生顿住,沐容若竭力维持着一国储君的尊严,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这里只有知情人,本宫终于可以告诉你。”沐容若忽然大笑道,“沈炼,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夜宴上,你献上处心积虑的大戏,昭告群臣沐氏皇族并非昌武帝的血脉,沐氏子嗣是珠胎暗结的孽种,连寻常百姓都不如…哈哈哈哈哈…沈炼,你一定会后悔。” ——“昌武帝和龙渊桐说过,沐氏后人如果不堪为燕国君上,龙家可以解开沐氏后人的身世,择明主护国。沐容若,你妒恨谋害功臣,与先帝嫔妃苟且私通,你不配为帝。我和龙希风此举也是循了昌武帝的意思,为的也是大燕天下。”沈炼铿锵说出,见沐容若脸上满是嘲意,心里忽然涌起难言的怒火,“你说我会后悔?夜宴所为,我沈炼绝不后悔。” ——“哈哈哈哈哈…”沐容若大笑的差点匍匐在地,指着沈炼看向玉修罗,“玉嫔,你看他,真是傻气的好笑,绝不后悔…沈炼,沈炼…你活到弱冠,深受先帝隆恩,五岁可入宫伴皇子读书,得太傅亲自教导;十六岁得金督令牌进出皇宫犹如无人之境;十八岁就得先帝派遣去涟城龙府迎娶淑妃;不到二十岁,统领十万大军去北国打一场必胜的仗…骁武侯…你是什么身份,一战竟可封侯?沈炼…”沐容若戳指着沈炼的鼻尖,“你真当自己是旷世大才,先帝无人可用,把你这个苍都小霸王捧的上天入地?” 沈炼按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