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意映面色不善,口气也不太好,紫绢不敢再多话,赶紧应道:“请公主稍候,奴婢马上就备好香烛。” 刘意映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进了佛堂。她仰起脸,看着身前慈眉善目的菩萨,她缓缓走上前,跪了下去。 梅坪离雒阳不过五十里路,司马曜所派遣的虎贲军,说不定此时已经到达雒阳城外,所以,今晚对刘祯来说,事关生死。一方是她的兄长,一边是她的丈夫,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寻求菩萨的庇佑。 紫绢拿了香进来,在花烛上引燃之后,奉到刘意映跟前。 刘意映伸手接过香,说道:“你出去,将门关上。” 紫绢微微一怔,然后点头应道:“是。”说罢便轻轻退出去,将门掩了起来。 刘意映捧着香,对着菩萨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中,又回身跪在佛前,望着菩萨,诚心许愿道:“信女刘意映,求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信女之兄刘祯,此次能够逢凶化吉,反败为胜,我大齐国祚绵长。”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道,“信女还有一事相求,求菩萨保佑信女之夫君司马珩能够长命百岁。”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眼泪慢慢从她眼中溢了出来。虽然知道他帮助父亲谋反,虽然知道他现在正带兵攻打雒阳城,虽然知道在他心中,自己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是她在心里,还是舍不下他。 半晌,她才止住眼泪,颤声说道:“若是菩萨能够帮信女达成这两个心愿,信女愿意减寿二十年,以感谢菩萨的大恩大德!求菩萨成全!”说罢,她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一下又一下。 夜色已深。紫绢从门缝中往里面望了望,看见刘意映仍然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地跪在佛前。她又悄悄地退了开来。 看着紫绢返回院中,一个小宫女凑上前来,对着紫绢问道:“紫绢姐姐,公主还不打算离开吗?” 紫绢摇了摇头,说道:“看这模样,公主怕是今晚都不会离开了。” 小宫女一怔:“公主不会要在这里跪一宿吧?” 紫绢转过脸,眼睛望向佛堂,轻声一叹,说道:“看来,公主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我们也别去打扰她,由着她去,待她叫我们的时候再进去。” “是。”小宫女点了点头。 以前,刘意映理佛都是陪田太后,那时,她跪一小会儿,便会觉得脚累得慌。这一回,是她自己诚心求佛,也不知道跪了有多久,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只要刘祯和司马珩都能平平安安的,就算让她在这里跪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意映突然隐隐听见宫中传来喧闹之声,在夜深人静之时,显得分外嘈杂。她眉头微微皱起,高声唤道:“紫绢!” 很快紫绢便进了门来,躬身问道:“公主,你叫奴婢可是有事?” “外面何事如此吵闹?”刘意映问道。 “请公主稍候,奴婢已经派人前去探听情况了。”紫绢应道。 “嗯。”刘意映面色微微缓和下来,对着紫绢说道,“有消息速来报我。” “是,公主。”紫绢应道。 正在这时,只听清心堂的大门“砰!”被人推了开来,一个小宫女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叫道:“不好了!虎贲军就要打进宫来了!大家快逃命啊!” 清心堂的宫人们听到此话,一下便像炸了锅似的,乱作一团。 紫绢脸色一变,看了刘意映一眼,说道:“秀桃,你别胡说。” “紫绢姐姐,我可没有胡说。陛下已经带着太后、皇后离开雒阳前去定州,没被陛下带走的人,都各自逃命呢。”秀桃一脸着急地说道,“紫绢姐姐,我们也快逃吧。那虎贲军中皆是些腌臜汉子,待他们进了宫来,还不知道怎么作贱我们呢。” 紫绢转过脸,看着呆呆跪在地上,一脸苍白的刘意映,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轻声唤着她:“公主,你怎么办?” 许是跪得太久了,刘意映一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紫绢眼急手快,赶紧将她扶住,叫道:“公主,脚下小心。” 刘意映转过脸来,用无神的双眼看了看紫绢,半晌,才张开毫无血色的双唇,喃喃道:“他们真的攻进来了?皇兄,皇兄可怎么办呀?”语毕,泪如雨下。 见她如此,紫绢心中也是一阵难受。她轻声说道:“公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