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手上握着的彩纸被凛冽的寒风吹开,四散飘扬。给萧索的冬日增添了五颜六色的明媚,而那丢纸之人,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嫂子,你怎么啦?”明玉把手上拿着的五彩丝线交给秀秀,赶忙上前扶住阿音摇摇欲坠的身子。 “没……没事”,林婉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做白日梦了,还是眼花了,就颤声跟明玉说道:“明玉,前面的是皇榜吗?我眼睛迷了沙子,有些花,你帮我念一遍吧。” “哦。”明玉心中十分诧异,却也没有多想,朗声把皇榜读了一遍,阿音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南夏叛乱了吗?为什么要叛乱?是谁判乱? 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榜已下,皇上要举全国之力寻找曦湾公主,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永远藏住的秘密。只怕,自己最恐惧的那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了。 林婉音再也无心做什么灯笼了,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迈开脚步,径直往马车这边走。 虽然她已极力的稳住身形,让自己不至于踉跄,可苍白的脸色透露了主人的心情,关乎生死,谁又能淡定的去面对一切。 以前还好,只要不连累人,阿音觉得就是死了,也无妨。从小锦衣玉食,后来千里逃亡,她既享受了荣华富贵,也尝过了颠沛流离,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干系呢。 可是如今不同,她有疼爱她的丈夫,有舍不下的儿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她根本不敢去面对死亡。 路旁的行人都被皇榜吸引,并没有人关注阿音的表情,而她身边的明玉却诧异的很,以前不论遇到多大事,也没见过嫂子如此慌乱。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可是那苍白到没有一滴血色的小脸儿,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莫非……莫非她与那皇榜有关?怎么见了皇榜,就吓成这样呢?难道她认识曦湾公主? 来不及多想,明玉扶着阿音进了马车,就飞快的赶回侯府。 “明玉,你先回家去吧,咱们改日再做花灯。”阿音只丢给她这样一句话,就飞快地走向后宅,步履生风,裙摆飞扬,明玉从未见她如此焦急过。 阿音此刻特别急切的想见到明皓,那个疼她宠她,巍然屹立,像大山一样让她依靠的男人。 “侯爷呢?”阿音抢步进屋,却发现榻上只有明大义和根娃在玩耍,素琴和两个奶娘在看孩子。 素琴赶忙答道:“刚刚宫里来人,说是皇上有要事,让侯爷火速进宫,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丈夫不在,她的倚靠不在,阿音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素琴在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碍于两个奶娘在此,才没有追问。此刻赶忙抱住她无力地身子,吩咐奶娘:“你们抱两个孩子去耳房玩吧。” 阿音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不,你们出去吧,我要守着儿子,守着儿子……” 她挣扎着走过去,一把就将儿子抱在怀里,似乎下一刻就要分离一般,紧紧的抱着。 明大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娘亲抱的紧了,勒的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阿音这才后知后觉得松了手,看着儿子落泪,她再也憋不住心中的苦闷,跟儿子一起无声抽噎。 明皓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儿子咧着小嘴哇哇大哭,娘子抱着孩子热雷滚滚。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明皓额头一下子就见了汗,蹲到榻前,伸开长臂抱住他们母子俩。 阿音摆摆手,让素琴带着根娃出去。她无力地趴到明皓怀里,这才敢哭出声来。 “阿音,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明皓心中已经猜到了一点什么,可是他不敢确定。 林婉音一句话都不说,只痛痛快快都哭了一场,最后,有气无力地抽噎道:“明皓,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要逞英雄,保住儿子要紧,你要抚养他长大。” 明皓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轻轻帮阿音擦了泪,柔声说道:“阿音,你还不肯跟我明说吗?” 林婉音使劲摇摇头,眼角甩出的泪珠打湿了明皓的脸颊:“不,我不能说,不知者不罪。不管你怎么猜,那也只是瞎猜的,跟我告诉你是不一样的。你什么都不必知道,只要以后保护好儿子就行了。” 若真的到了最后一步,她无路可逃,宁愿慷慨赴死,只要丈夫和儿子还能好好活着就行了。以皇上对明皓的感情,未必会株连于他,还是有希望保命的。 明皓不想问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水湾的曦湾花,青崖寺的老僧,她的公主脾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