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原此问方道出口,楼梯道陡然传来踢踏的动静儿,未几,便奔进个青衫汉子,那汉子还未进门,便掐着嗓子,嚷嚷道:“鸣少来了,鸣少来了……” 青衫汉子话音方落,毛四眉眼一肃,边快步朝门外行去,边急忙扣着扯开的衬衣。 不料毛四方迎到门边,一个面目阳光,身材高大的青年,便在十数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众星捧月之下,翩翩而来。 “鸣少!” 毛四等人站在门前,微躬了身子,恭恭敬敬,齐声喊道。 那个被唤作鸣少的青年稍稍挥手,便步进门来,因其气场惊人,站在门边的宋虎,甚至不自觉地朝墙沿缩了缩身子。 “你就是薛原?” 鸣少也不落座,松松散散一站,盯着薛原便问出声来。 “正是!” 薛原双手抱拳,“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这是他在红星茶馆学来的,这种打招呼的方式,颇具古江湖气息,近来甚是流行,以致蔚然成风。 “放肆!我们鸣少,也是你敢呼作兄弟的!” 不待鸣少说话,他左侧那长脸青年,竟先恼了,直直瞪着薛原,便呵斥开了。 此刻,薛原早被毛四的雷管唬得胆气早丧,这会儿,被人呵斥,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薛原正痴楞间,鸣少却开口了:“是你下得帖子,要约我谈事儿?我来了,你谈吧,看你是怎么个章程!” 薛原趁鸣少说话的当口,飞速思忖着这人到底是谁,要说他在四九城混迹的时间虽然还短,但自问对各家各派,还是稍有了解的,怎么这人却是在红星茶馆儿,一次也没见过,可看他模样,分明已然知道自己是哪家了,既然知道自己是哪家了,还敢如此口气,证明此人身份绝非等闲。 薛原到底不笨,片刻,便有所得,“鸣少是吧,我的意思很简单,大家都是守法人民,做生意,还是按法律法规走,别使些乌七八糟的手段为好。” 鸣少忽然仰天一笑,“薛原,你可真不像薛老三,薛向若是在此,定然不会说出这等让人耻笑的话!” 啪的一声响,薛原拾起手枪,重重拍在了桌上,“你***算哪根葱,敢直呼老子三哥的名字,藏头露尾算个什么东西,有种亮出名号!” 薛原这回是真得恼了,薛向的名号可是他赖以纵横四九城的根本,这数个月来,背地里倒是听不少人薛老三来薛老三去的,可真当他面儿,别说一句“薛老三”了,就是薛向的大号又有谁敢叫的。 “什么,你真是那,那,那……的兄弟?” 不待鸣少发言,毛四先惊住了,他可真是从那年月趟过来的,顽主红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在新街口讹小孩钱的混混,压根儿上不得台面,对薛老三这位顽主里的霸主的名号,他可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了,此前见了那张写着“玉汤山薛家”的草纸,他不过是怀疑这薛家和薛向有关联,可待见了薛原、薛意这公子哥模样,立时又觉不像,毕竟当年只听说那人也是家道中落之辈,可没听说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世啊。 可这会儿,待鸣少亲口道出“薛向”俩字,毛四是真惊住了,这些年四九城虽少闻那位的名号,可能料想即便那位混得再惨,想收拾他毛四,只怕也是分分钟钟的事儿。毛四是滚刀肉性子,他倒不怎么畏惧衙内,独独恐惧那种心狠手黑的大混混,显然,在他眼里,那位薛老三就是混混中的混混,流氓里的流氓…… 毛四的震惊让薛原很满意,心中大宽,这才是正常反应嘛,这才是预料的节奏嘛! 却说鸣少道出“薛向”二字,不止是毛四振恐,便是他身后一水的公子哥们,也面面相觑,再无人敢如方才那般呵斥薛原,没办法,谁让那人声名太盛了呢,这些年过去了,他们这些后起之辈,几乎是听着那人的传说长大的,这种敬畏早已深刻。 鸣少却似颇不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