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热心群众一番话罢,棉纺厂高书记以下人人变色。 高书记更是冷哼一声,“陆有为同志,我头回知道你家门第如此高深,该谁你家是有骨气了,还是有脾气!得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安慰我们厂里的劳模典型桂枝同志,今儿,我把话放这儿,像桂枝同志这样的先进,我是坚决不允许任何不公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的,陆有为同志,你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高书记迈步便行,费厂长以下皆紧步跟上,人人脸上故作沉痛,实则心头皆如三伏天喝了冰镇蜜水一般凉爽、痛快。 他们倒不是全对老陆家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眼见着这公主下嫁的事儿黄了汤,那位桂枝同志岂不是又单了身? “高书记,高书记,您别走,您听我解释……” 陆母终于放下了矜持,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没办法,别的什么这书记,那部长,她不懂,也懒得懂,可这位高书记可是棉纺厂实实在在的第一领导,威权赫赫,几乎能完完全全主宰他陆家人现在乃至未来的生活质量,是以,先前恶了柳副书记和蔡副部长都不曾焦心的陆母,这下彻底急了。 熟料不待陆母一句话喊完,啪的一声脆响,陆父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了陆母脸上。 “陆有为,你疯啦,敢打老娘!” 陆母捂着挨了一击的左脸,嘶吼起来,上去就要挠陆父的脸。 哪知道不待陆母动作,啪的一下,右脸又挨了一耳光,这回动手的竟然是陆母的亲大哥梅书记。 梅书记这一巴掌,可把陆母抽懵了,在她记忆里,这个大哥可是最宠她的,她在陆家、梅家能横行无忌,几乎借的都是这位大哥的势,可是如今,梅书记竟会拿巴掌抽她,悲痛交加,陆母有些恍惚。 哪知道就在陆母恍惚的当口,陆、梅两家人全咋呼开了。 “大姐,您说说您今儿办的这叫什么事儿,您若是不想看着弟弟我一辈子止步正科,您还是去给人道个歉吧,本来就是您不对在先。” “就是啊,大嫂,我可是正在提拔的关口上,您这么一闹,提拔我是不想了,我这官儿还能不能当都两说呢,要说我也不是为我一个,你家侄子还小,我要是没了正经事儿,这一家可咋活啊!” “淑珍,你也别怪你大哥心狠,只有你嫂子我知道他这个地委书记当的真得不容易,你说你也是,都多大年纪了,什么眼力价儿啊,人家小姑娘不愿显山露水,你就当人家好欺负,你这一脚踢出去,撞上铁板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若是不给人家个说法儿,全家人都没好下场。” “大姐,你往开了想,道个歉算啥,只要那康家小姐能进咱家门儿,咱家可是抄上啦,你别看姓柳的和姓高的,没给我大哥和姐夫好脸色,可真要是康家小姐进了门儿,就轮到咱们给他们甩脸子啦!”此言一语中的,陆、梅两家人原本就想着如何善后,偏偏此言一出,谁都瞧见其中隐着的利益了。 霎那间,嘴炮瞬间又密集起来,火力更见凶猛,便是方才各自甩出一耳光的梅书记、陆父,也加入到了劝说大军。 陆母原本遭了老公和长兄一人一耳光,精神世界就有崩溃的迹象,这会儿遭遇嘴炮围攻,又全览了这帮最亲近之人的转瞬众生相,忽地,喉头咕噜了一下,脖子一歪,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大姐,大姐,别啊!” “大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