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挥了挥袖子,荡开身前的烟尘,朗声道:“这边是张家铺子和上滩庙的同志们吧,你们今次过来,要反应什么情况?” 其实,事已至此,薛老三早就弄清了眼前的状况,知晓这又是自己离境期间,张彻埋下的后手。 “我不跟你谈,你跟姓唐的是一伙儿的,怎么能为我们做主,骗哪个哟!” 张大脑壳顶着个乌眼青,左手按着额头,厉声申斥,看他模样,显然在方才和唐大个儿的殴斗中,伤得不轻。 薛向笑着道:“我跟唐大个儿的确是一伙儿的,但跟你们也是一伙儿的,因为你们都是人民群众,而我是为人民服务的,这位同志,你说我偏向谁,可不对!的确,我跟唐大个儿喝过酒不错,有机会,我同样愿意和你喝酒,总不能和谁喝酒,就要向着谁吧,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和别人喝酒,那我是不是就得今天向着这个,明天向着那个,这样,非转晕头不可。” “哈哈……” 听薛老三说得风趣,又毫无架子,和以前所见官员,完全是两张面目,底下的张家铺子和上滩庙的村民倍觉新奇,好似听了段单口相声,不少人笑出声来。 听薛向说愿意和自己喝酒,张大脑壳也觉倍儿有面子,的确,平素他们这帮人热衷于跟当官的做对,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认同官员阶级的荣耀,几千年的官僚阶级的优越性,让最固执的农民也不得不承认对这个阶级心生向往。 只不过。平素张大脑壳等人遇见的官员,要么虚浮,要么胆怯。要么假言诓骗,要么大言恫吓。就没有一位愿意给他们尊重的,像薛向这样能以平等态度闲侃的,还是他头一遭遇到,恍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大胆,薛书记问案,你敢不答!”蔡京冷喝一声。便要令人将其拿下。 薛老三眼角泛冷,跳下桌来,“蔡主任,我在和群众们了解问题。你不要插言!” 薛老三虽未见蔡京先前的嚣张,但见了这一排排警汉,哪里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薛书记是吧,你是当官的,我是种田的。天生尿不到一个壶里,跟你喝酒,咱高攀不上!” 薛向虽然及时插言,可蔡京的目的终是达到了,张大脑壳心里好容易对薛向升起的丁点好感。被蔡京这一搅合,顿时消失殆尽。 薛向道:“行,不喝酒,咱们就解决问题,你和同志们今遭过来,到底是为什么事儿,痛快说吧,能解决的,我一定解决!”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要求政府一视同仁,不准搞偏帮,钱不能让一两个村子赚了,我们要求复工!” “对,我们要复工,凭什么不给我们做活,我们原本就在这儿上工,政府不能太偏心了……” “就是,定是这当大官儿的和唐家庄的人有关系,要不然这工程朗格能都包给拐子李村和唐家庄了撒……” “………………” 张大脑壳立场一亮出来,底下应和声一片,都是和政府做对惯了的,起哄架秧子和不妥协的基因深植到了这帮人的骨子里。 底下人闹哄哄,薛老三也不出言熄止,只稳稳站住,微笑着听他们叫嚣,谩骂。 果然,没人回应,这帮人就好似没有观众欣赏的演员,闹腾了片刻,竟各自歇声。 待最后一缕吵闹也停歇后,薛老三才微笑着开口:“同志们,都说够了吧,那下面听我说几句,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大伙儿是到这儿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