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说罢,满场久久无声。 他这番话,说得稍稍有些放肆,毕竟歌阳同志是大首长,他薛老三即便是反驳,也该尽量注意礼貌,不该如此生硬。 可此刻,谁也没有功夫去关注薛向的放肆,皆在体味,咀嚼薛向话里的巨大信息量,便是江歌阳自己也在思考薛向这番话。 细细掰扯开来,薛老三这番话,有事实,有道理,更难得地是穿插了既高深又简单的理论,在座诸公俱是胸怀天下的人中俊杰,细细思索当前国企的基本情况,再对照薛向所言,皆深以为然。 “国光同志,薛向的发言,你怎么看?” 沉寂许久,老首长开口打破了沉寂。 老首长左手第三位的清癯老者,摩挲下简单寸发,笑道,“发人深省啊,素闻薛向小诸葛的绰号,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薛向道,“首长缪赞了,我不过是一得之愚,登不得大雅之堂。” 国光首长摆摆手,“是功是过,是利是弊,我们清楚,谦虚过分,等于骄傲,国企目前的确到了不改不行的境遇了,但是国企众多,关乎民生,天下,错综复杂,重病不敢用猛药,你薛向以后还有好点子,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国光首长是政务院一号,他这个表态,力道千钧,算是对薛老三的绝大赞扬。 “老首长,诸位首长,今儿是年初一,家伯父公务在身,我还得代他回礼,就不打扰诸位首长雅兴了,小子先行告退。” 如今的薛老三已经过了逢风头必出的轻狂年纪,若非难得诸公在座,他又心忧国企,这番话他是决计不会道出口的。 官场上,露聪明,抖机灵,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既然不该出的风头也出了,兼之薛老三本就不愿在此地待着,自然便要抽身告辞。 “急什么,和我们老头子待待,就这么不耐烦?” 出人预料,接茬儿的不是老首长,竟是季老。 听这意思,竟是挽留。 江朝天,时剑飞诸人,险些没惊掉下巴。 谁不知道季老性情冷淡,甚至可以用古怪形容,可以说是最不好接近的大佬,如今竟出声挽留起薛老三来。 同样是青年一辈骄雄,他江朝天,时剑飞同样是人中俊杰,于今,不过刚刚跨进梅园的主屋,甚至连发言权都没有。 反观薛老三,从进门来,就是焦点,一番雄辩先不说高明与否,就是这份镇定静儿,江朝天,时剑飞就自愧不如。 毕竟,这不是在县人民政府和某部会议上讲话,这可是面对共和国的最高决策者们,其中压力,堪比大山。 “哪儿,哪儿,您误会呢,晚辈小子,实在不敢打扰诸位首长闲叙。”薛老三急道。 季老摆摆手,“我没功夫听你皮里阳秋,还是方才那档子事儿,既然广告的作用这般大,你小子给做个估量,央视春晚的广告,到底值多少钱?” 季老此话一出,谁抖明白此公方才原是在体味广告的价值。 而薛老三却脖子一缩,不得言语。 季老眸子中精光一闪,转瞬看透薛老三心思,笑道,“你和央视的那帮糊涂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犯国法,不违功德,我老头子自然没权利要你把差价补上,既然是国家财产,让你钻了一次空子也就罢了,不能让人再钻第二次,所以,央视的这块广告价值,你这水晶猴子得估个仔细,得了好处,也得付些报酬嘛,要不然,好处太大,可别把胃给撑破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