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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6节


    这回,薛向知道什么叫牛嚼牡丹了,不成想,到这会儿,戚如生还好意思挑三拣四,不挨薛向讥讽,那才怪了。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告诉你句实在的,新兵营里茶叶梗子泡出来的大碗凉茶,可比你那大红袍好喝,热天巴火,狠狠接上一大碗,一口气灌到底,那股痛快劲儿,就是豪饮烈酒,也休想比得上!”

    薛向的脾气,他了解,那大红袍左右惦记不上了,不如讨些口头便宜。

    薛向摆摆手,道,“少提这没用的,东西可送过去了。”

    戚如生重重一拍额头,好似猛地变了个人一般,满脸正‘色’,道,“我这个脑筋啊,是越老越不中用,怎的把这茬给忘得死死地了,都怪那两盘棋。”

    戚如生无有所好,唯好弈棋,几近痴‘迷’,方才不过是市井野老闲来无事,演一局楚汉争雄,饶是双方皆为臭棋篓子,戚如生还是难忍住心痒,硬是搅合了进去。

    他本为大事而来会薛向,可最后薛向归来,咳嗽示意,跨步进屋,这位还是没赶来,非得等一局臭棋分出了高下,这才姗姗来迟。

    进‘门’至之际,大半心神仍旧沉浸在楚河汉界之间,根本未曾想起正事儿,此刻,薛向提及,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朝薛向身侧挪了挪屁股,明知四处无人,依旧掐了声道,“跟我说说,那两封皮纸袋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莫非你将最中意的两幅领袖书法,封了出去。成老可是最钟爱领袖的狂草,家中已藏有多幅,但无有‘精’品,皆是领袖平素批阅的信件,文件,文化价值不高,书法境界未够,你那里藏着,成老怕是早惦记上了。今次你用着两样物件去作‘交’换,必定引得成老意动,料来成事不难。”

    梆梆梆,薛向伸出指头,重重敲打着玻璃茶几,如暮鼓晨钟,在戚如生耳膜震颤,薛向端起茶水,送到戚如生嘴边,戚如生不自觉接了,一口灌了。

    孰料,他一口灌完,薛向又倒了第二杯,如是‘逼’着他连灌三杯,薛老三方才住手,笑着道,“戚将军,这下可从楚河汉界里爬出来了?”

    “爬出来了,爬出来了!”戚如生捂着嘴巴,呛声道。

    戚如生是智者,此点,薛向深知,要不然,便是薛安远留他参赞军机,薛向也早将之打发出去了。

    可方才戚如生所言,分明就是糊涂透顶。

    试想,成老何等样人,会干出以文玩换官之事?

    再者,他薛某人从来都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性’子,焉能行贿赂之法,戚如生分明就是‘迷’糊了。

    连灌三杯茶水,戚如生当真彻底清醒了,沉声道,“既不是贿,便是胁,小首长,你不会真干出这种事吧!”

    戚如生双手紧握,瞪眼如铃,神经绷到了极点,生怕薛向吐出肯定的答案来。

    薛向微微一笑,轻飘飘道,“你也说了,不是贿,便是胁,难道还有他法。”

    “糊涂!”戚如生霍然冲起身来,瞪着薛向,冷喝道,“成老何等样人,最可怕的白‘色’恐怖时代,被捕入狱,什么酷刑都熬过来了,铁浇铜铸一般的人物,岂是你能吓倒的!”说话之际,狠狠在自己头上猛捶几下,“也怪我,悔不该轻信与你,早就该拆开看里面放着什么物件儿,总不至教事落到如此田地,祸事了,祸事了,闹大开来,怕是老首长都要牵扯进来,你呀你呀你……”

    戚如生暗里,被人呼作锦衣卫指挥使,不是没有道理的,外人面前,他就是一个铁血冷骘,足智多谋的形象,可今次,却被薛向气得‘乱’了方寸,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若教相熟人遇到这一幕,非得以为薛安远升仙了不可。

    的确,换谁处在戚如生的位子上,都得焦虑成狂,没有谁和薛向一般,生着一颗匪夷所思的心脏。

    成老何等人物,那是赫赫元老,因为低调的缘故,怕是基层干部都要以为这位显赫元勋,已然作古,可谁又知道成老是瀚海不生‘波’涛,却自成伟容。

    以半个世纪的执政党重要领导的身份,放在中枢最显赫的一帮老爷子中间,也能数进双掌之内,甚至一掌之间。

    昔年,老人家更是被视作白区的三大元老之一,赤帜一般的人物。

    薛安远在他面前只能算晚辈,老首长见之,也得叫声老战友,抑或是玩笑一般唤上一声“成将军”。

    第一百七十五章刨根问底

    ‘摸’不清‘门’道的人,一准以为成老也是五五将军。若真是五五将军,怕还不够资格和老首长等辈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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