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亲王把五娘拉到了他身后,直面皇帝:“大胆的不是本王的王妃,而是奉国夫人,不孝不悌,不忠不义,怎么堪当奉国夫人这样的封号?” 肃亲王笑了:“九弟、九弟妹,你们也不要怪皇上发怒,九弟妹刚刚那话的确是过了。九弟妹你要切记一点,母后是先帝的原配嫡妻,是大景最尊贵的人,她老人家慈爱天下,年过六旬还忧国忧民,直到今日还在大慈恩寺为国祈福,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拉低她老人家的身份。皇上您说是吗?” 景盛帝平息了心绪,开口道:“肃亲王说的极是,昭亲王妃你也不要怪朕斥责你,实在是你刚刚那话有失分寸。” 五娘也乖觉,朝景盛帝福了一礼:“臣妇知错了。” 韩氏现在已经知道昭亲王妃要干什么了,她是想要撸掉她的封号诰命,这怎么可以?她当年不知道在先帝面前卖了多少好,才得了这个封号诰命,让她一举成了外命妇中的头一份。要是没了这封号诰命,那她日后还怎么见人:“皇上,臣妇自知出身卑贱……” 韩氏刚说了一句,原本一直躺在榻上默默流泪的皇后,终于哭出声了:“呜呜……,”皇后强撑着身子滚下榻,跪到了景盛帝面前,此时的皇后泪如泉涌,哽咽着说:“皇上……臣妾自知不堪重任……呜呜……臣妾求您废了臣妾吧……” 这话一出,整个坤宁宫就只剩皇后的哭泣与控诉了:“臣妾能与您有近三十载的夫妻情份……呜呜……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臣妾很满足了……只是韩氏一族无辜被灭……至今凶手未能归案……臣妾……臣妾日日夜夜闭眼……都……都是……是臣妾母家那些……无辜枉死的族人……臣妾……臣妾生不如死啊……皇上……” 景盛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皇后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满是愧疚:“皇后,你这是干什么?”他伸手去拉皇后,哪知皇后全身瘫软,赖在地上:“婷儿……你身子虚弱,快起来,朕已经交代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彻查韩国公府的案子了,你快起来。” 皇后跪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皇上……韩氏一族上上下下……千余条人命……里面有臣妾的老父老母……有自小疼臣妾的大哥……还有……还有臣妾……臣妾二弟家刚满三个月的孙儿……啊啊……,”皇后情难能自禁,原本没了血色的脸这会也如火烧一般红,额头上的白色锦缎已经被血渗透,显得极为刺目:“皇上……臣妾……心力交瘁……求您废了臣妾吧……求求您……” 五娘看着这样的皇后,心酸不已,这大概是皇后的真情流露吧,但皇后也聪明得很,她在逼皇帝,因为她知道皇帝不敢废了她。毕竟韩国公府一门被灭,在这档口,皇帝无论无何都不会废了皇后,这名声他背不起。 五娘看了看已经面色发白的韩秋儿,心中不禁冷笑起来,自作孽不可活,这是她应该受的。等有一天她失去所有不应得不应享的,那才是韩氏最痛苦的时候。 景盛帝想要抱起皇后,但无奈皇后不配合,一心求去:“臣妾无用……担不起六宫之首的重任……臣妾不堪为后……臣妾只想带发修行……希望能在臣妾有生之年能……能等到奸人伏法……皇上……您看在与臣妾多年的夫妻情份上……就废了臣妾吧……臣妾担不起皇后之责……” 就在皇后第三次请景盛帝废后的那一刻,五娘双膝跪到了地上:“臣妇请皇上给韩氏一族,给皇后娘娘,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收回奉国夫人的封号与诰命。” 肃亲王拱手向上:“皇上,韩氏德行有亏,要还是顶着奉国夫人的封号,拿着超品诰命的俸禄,只会有污先帝圣名,请皇上为了先帝的名声收回韩氏的封号与诰命。” 景盛帝看了看跪在地上有了点星白发的皇后,又瞧了瞧一直眼含希翼看着他的韩氏,终是无奈甩锅:“这事朕做不了主,还要请示母后才行。” 韩氏一听皇帝这话,面目灰暗,心若死灰,皇帝竟把她推给了太后,难道他不知道她要是到了太后手里,就什么都没了吗? 不过她这次却没再出声,毕竟皇后都已经自请皇帝废后了,她要是再出声,只会惹得皇后更加激动,要是皇后有个什么不好,那她就要背上逼死皇后的罪名,她背不起。她知道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学皇后那套,以退为进,只是她不甘心,她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默默流泪。 半天没动静的赵寅,这时却动了:“刚刚肃亲王也有一句说到极对,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即便是为国祈福,但也要保重凤体,还请皇上迎太后娘娘回宫中奉养。” 昭亲王嗤笑一声:“母后她老人家就是厌了这尘世间的虚虚假假,才执意搬去乐山为国祈福的。她才刚得了几年清静,一时间是不会回宫的。至于韩氏的事情,过两日本王会携王妃去乐山探望母后,到时王妃会向她老人家禀明的。只是既然皇上说了这事要请母后定夺,那到时还请皇上记住今日的话。” 景盛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