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你们也来了?”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了这里,大概只是因为他想要送送那韩老狗最后一程吧:“你小子准备什么时候去接你母后?”他姐生辰就快到了,他可不觉得皇帝跟奉国将军府会放过这个机会。 昭亲王扶着五娘:“就这两天,还有两个孩子也要跟着回来,”提到孩子,他就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他舅父:“话说舅父跟舅母还未看过我家那两个胖小子呢。” 镇国侯一副他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对他这个讨债外甥的话是不回也不应。 很快他们要等的人就来了,那辆领头的青布马车在西十里亭停了下来,燕嬷嬷扶着慧明师太下了马车。慧明师太脚着地后,就上前了几步:“阿弥陀佛,贫尼多谢各位施主前来相送,贫尼祝愿各位施主福寿安康。” 没亲眼见到的时候,五娘还想着放下一切的皇后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亲眼看到了,五娘不知道是该替她悲还是该替她欢喜,毕竟她离开了那座牢笼,日后再也不必身不由己了。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程敬走了过去,拉起慧明师太的手:“这个您拿着,您日后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场。” 慧明师太握着手中厚厚的一叠:“施主的心意,贫尼心领了,只是这太多了,贫尼受之有愧,”说着她就准备把那些银票还给五娘。 不过五娘拒绝了:“那你就拿着这些银子,替我做些善事吧,也算是积福。” 慧明抬头看向五娘那有些湿润的双目,好一会她才点了点头:“你是个好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日后不要对敌人太心软,”她看向了那些黑色棺木说:“看看那些冰冷的棺木,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心的。” 五娘朝她福了一礼:“多谢慧明师太提醒,我记住您的话了。” 五娘退下后,镇国侯拿起石桌上的酒,就走到了最前面那两副金丝楠木的棺木前:“韩老狗,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他把酒壶中的酒倒入土地:“下辈子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投生做人?算了,你放心去吧,你的仇会有人替你报的。” 等祭奠完韩老国公后,镇国侯来到慧明师太跟前,看了看她,就深叹了口气:“作孽啊!”他侧身仰头看向阴沉沉的天:“陕州离西北没多远,你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带着那些孩子去西北,他们的手还伸不到那里。”毕竟谁也不知道那赵寅会不会丧心病狂,斩草除根? 果然是这样,慧明师太心一动:“侯爷是说……?” 镇国侯点了点头:“你父亲应该早有安排,你自己小心。” “是,多谢侯爷,”慧明师太跪到了地上给镇国侯磕了一个头:“侯爷大恩,慧明没齿难忘。”就单凭镇国侯爷帮韩府收殓尸骨的事,就值得她这一跪了。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启程吧,”镇国侯转身离开了,他最受不了这种感恩戴德的场面了,再来,他眼泪都快下来了,韩老狗,咱们来世再见了。 等到慧明一行离开了,镇国侯也跟着离开了,不过有一人留下了,那就是逸王。他站在昭亲王那辆五佩马车边上,看着他母亲带着他外祖一家慢慢远去,眼神平静悠远,好似他的心已经跟着他母亲一起离开了一样。 昭亲王扶着五娘来到马车边上,小应子很想上去把逸王的神给叫回来,只是被五娘给拦住了。 昭亲王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冷声问道:“你不送你母亲回陕州?” 逸王轻笑一声:“也许我不跟着她,她还能有一丝安稳。” 昭亲王想想也对,依着安王母子的性子,可不会怜悯他失了外家又离了母亲,他们只会痛打落水狗:“没事就回京,不要在京外逗留太久。” 逸王看着面前的人,曾经他很怕他,也很崇拜他,可惜,他跟他终究挂不上什么关系,说实话他都有些羡慕他那两个小堂弟:“今年皇祖母的寿诞应该会很热闹,九王叔可要做好准备,毕竟现在京里混水摸鱼的人太多,等着鹬蚌相争的渔夫也不少。” 昭亲王在亲眼看到他拧断韩冰卿的脖子时,就知道他不是个省事的:“怎么,你不想再争了?” 逸王自嘲地笑了:“跟九王叔比起来,我自认没那实力,与其做那些无谓的事儿,还不如借着机会除掉那些我想要除掉的人。” “你比安王有眼识一点,”昭亲王吩咐道:“有空把你手里的那本脉案送到昭亲王府。” 逸王眼神一闪:“九王叔果然是神通广大。” 昭亲王瞥了他一眼:“你要不是在韩国公府找到了什么,你会把你母后摘出宫?你小子的心从来都不小,不过你还算识相。”说完他就扶着五娘上了马车,离开了西十里亭。 马车里,五娘叹了口气:“果然在皇宫里长大的,没一个是简单的,不过逸王还算有心,知道先保他母亲。” 昭亲王搂着五娘:“要不是看在他还算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刚都不会跟他哼一声。”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