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他愣了一下,竟然没太明白“快了”指的是什么意思,另起话头:“对了,慕公子,我听闻捉妖世家都傲得很,不与普通人家联姻,那凌姑娘想必很讨人喜欢吧。” 他先前与凌妙妙打过两回交道,嘴甜又没架子,是个蛮可爱的女孩,不过若要想让捉妖世家公子着了迷一样上赶着娶,一切手续全部加急,倒是引人好奇。 “她……”少年睫毛低垂,想了半晌,只吐出两个字,“很好。” “是我高攀。” 凌妙妙怀着一肚子气躺在床上等,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桌上烛火摇摇晃晃,弥漫出细细的烟雾,在眼里渐渐模糊,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慕声回来的时候,发现帐子里的人连被子都没盖,和衣侧躺在床上,手放在枕边,睡得很沉。 他伸出手,将她头上尖利的三只蝴蝶发钗卸下来搁在桌上,拉开被子给她盖上。 不知为什么,书里的那句“强扭的瓜不甜”始终横亘在心里不去,扰得他心烦意乱。他决定今晚暂时放过她,不扰她了。 “呼”地吹熄了烛火,屋里陷入黑暗,扑光而来的一只飞蛾,骤然间迷失方向,“砰”地撞在窗户上,随即发出一阵“啪啦啦”的扇翅声。 “慕声……”她哼唧出声。他一怔,借着冷清的月光俯下身去看,她的眼睛还紧紧闭着,眉头已经蹙起来,含糊不清地咕哝道,“唉,你好烦。” “……” 吹了蜡烛,也不知怎的惹到了她。 他的指腹反复摩挲她绵软的脸,声音压得很低:“叫我什么?” 她不吭声,手腕搭在额头上,似乎睡得迷迷糊糊,懒怠睁眼。 他又用了几分力,惩罚地捏了捏:“嗯?” 凌妙妙终于睁眼看他,黑色瞳仁在月色下极亮,满眼都是嫌弃:“烦人精。” “……”今晚是不能好好睡了。 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吻在她额头,旋即抱着她轻声道:“叫子期。” “……” 他抱得更紧,耐心地重复:“叫子期。” 凌妙妙骤然气笑了,瞪着他:“叫你爸爸好不好?” 他沉默了两三秒,低眉吻她的脸:“你想也可以。” 凌妙妙将他推开,气急败坏:“去你的吧。” 翌日清晨,凌禄山的回信和嫁妆跋山涉水送到长安,随之而来的还有三个人——灰衣服的阿意和凌虞表叔表婶,据说是代表女方家来商谈婚事的。 这顿饭吃得很尴尬,因为凌妙妙对眼前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毫无印象,只得挨着唯一熟悉的阿意,不住地低声询问:“他们做什么官的?” “家里几个孩子?” “孩子多大了?” 阿意看家护院是把好手,在这种情形下却频频抹汗,坐立不安,结结巴巴道:“小姐,我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就是、就是个带路的……” 凌妙妙恨铁不成钢地暗叹一声。 凌禄山官居要职,脱不开身,又没什么兄弟姐妹,只得从亡妻那边点将,点了两个自告奋勇帮忙的,专程跑来考核准女婿。 说是考核,却没半点考核的自觉,坐在饭桌上喜笑颜开,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慕瑶处事一直稳妥,慕声更是进退得宜,三言两语间,已经把她那位便宜表叔哄得不知今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