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夺那些个朋友倒是都知道他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到底也顾忌着早前他曾与锦成公主有过婚约,因而并不会去过多地议论公主,而是将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宁谨身上。 当初宁谨蟾宫折桂,连中三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可这些个世家公子其实并没将他放在心上,毕竟他出身贫寒,没什么依仗,风头过了照样是得到翰林院中熬资历去。才人辈出,就算再怎么样惊才绝艳,数年之后只怕也没多少人记得他。 可一转眼的功夫,宁谨竟然成了锦成公主的夫婿,这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锦成公主打小就受帝后的宠爱,虽说早两年因着太过跋扈惹得圣心不悦,可她到底是皇上宠了多年的女儿,又岂会因着一两件事就真遭了厌弃?被皇后约束在清宁宫学了一年的规矩之后,她的行事作风已经颇有公主的模样,皇上也照样该怎么宠怎么宠。 宁谨若真娶了锦成公主,那前程可就真是一片大好了,并不逊于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所以大多人提起宁谨之时,话音里总是难免会带上三分不屑,和一丝隐隐的酸。 点青闲聊时向沈瑜提起此事,说是坊间颇多议论,说是宁谨此番可是攀炎附势一步登天了。 “这也没什么说的,”沈瑜倒是不以为然,“人之常情罢了。若这事放在那些人身上,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点青拈了块花饼,慢悠悠地说:“别说他们了,若我是男子,怕也是想娶锦成公主的。”不过想了想在宫中时见着锦成公主一贯的行事作风,又改了口,“还是算了,锦成公主的相貌虽没得挑,可那个性情却实在让人消受不起。” 沈瑜不以为然:“她在我们面前自然是高高在上的,若是见着了心上人,必定又是另一番模样。” 而以沈瑜对宁谨的了解,他若是有心去做,总是能有手段让锦成乖乖听话的。 两人正说着,丫鬟来通传,说是宋予夺回来了。 点青捻了捻手指,起身笑道:“可巧我还有事,那就不打扰了。” 自从大年夜定下新约之后,宋予夺便时常会过来,沈瑜有时候觉着他在自己这边呆的时间,都要比在正房那边还要多了。 现在从外边回府后,宋予夺都不是先回正房去换衣裳了,而是直接到她这里来,以至于她这里甚至还放了几件宋予夺的外衫。 宋予夺手中还拿了枝红梅,笑道:“我今日到慎王府赴宴,见着那边的梅花长得甚好,便折了两枝。” “你与慎王倒是关系好得很,”沈瑜接了那两枝红梅,亲自去寻了瓷瓶供了起来,随口道,“这几次出门,仿佛都是去见他的。” 宋予夺并没用丫鬟服侍,自己倒了杯茶,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早年慎王是到边关去过的,我与他早就相识,但并没什么往来,在西域一同经历过许多事后,才算是生死之交了。” 沈瑜想了想:“我的确并没听过这事。” “当初他打的是离京游学的名头,”沈瑜倚在小几旁,宋予夺则挑了另一侧坐下,继续道,“可实际上却是去边关长见识了,连太后起初都被蒙在鼓里,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在沙场上磨出来的交情,向来是比寻常情谊更深厚些的。 沈瑜奇道:“我倒真没看出来,慎王竟是这样的性情。” 慎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太后所出,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他这些年来做事十分稳妥,从没闹出过任何不好的传闻,皇上也很是倚重他,朝野上下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沈瑜跟他并没有什么接触,对他的认知就是,一位规规矩矩的“贤王”。 “不单是你一个人这么想,”宋予夺笑了声,并没再谈下去,转而问了句,“今日做了些什么?” 沈瑜摆弄着那两枝红梅,想了想,答道:“早些时候到茶楼去走了一趟,方才跟点青闲聊了会儿。” 她的肌肤很白,欺霜赛雪般,被那红梅映得很是好看。 宋予夺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随口接了句:“聊什么?” 沈瑜漫不经心地说:“锦成公主与宁谨的亲事。” 宋予夺持着茶盏的手一僵,偏过头,复又看向沈瑜。 这定亲的消息已经传出好几日,他也反复听人提起过,可却并没在沈瑜面前提过只字片语,毕竟他与沈瑜的初识与锦成公主脱不了干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