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夺眉尖一挑,露出个疑惑的神情,“何事?” “此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大皇子将早就商议好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当年平威将军战死西域,你可知是为何?” 这话一出,沈瑜直接愣住了。 她先前虽也猜到,大皇子此次过来怕是别有居心,可却怎么都没想到,他要提及的竟然是当年旧事。而且听这话头,仿佛还跟宋父之死有关? 也不知为何,沈瑜眼皮一跳,没来由地想起了云氏。 “我父亲当年在与西域联军对战时,中流矢不治而亡,死于沙场之上,为国捐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宋予夺冷了脸,“还是说,此事别有内情?” “若当真如此,那还请殿下明示,不必再兜什么圈子。” 宋予夺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语气也生硬得很,但这反应却是意料之中,大皇子倒没觉着被冒犯。毕竟他突然上门来,提及人家父亲之死,也没指望能讨来什么好脸色。 “当年传来的消息,的确如此。”大皇子看着宋予夺,缓缓说道,“可我前些日子帮父皇处理政务,令人查阅十三年前的卷宗奏折时,却发现密报上写的是,平威将军于中军帐毒发身亡。” 打从大皇子进门起,宋予夺就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就算如此,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此话当真?” 大皇子道:“千真万确。” 宋予夺又问道:“既是如此,那当年为何会瞒下此事?” 大皇子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这疑问,而是反问道:“ 中流矢,又中了毒……宋将军,你就不觉着熟悉吗?” 他压低了声音,沈瑜只能听见只字片语,但却也足够拼凑出原话了。 这自然是熟悉的。 沈瑜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宋予夺“战死”的消息传来之时,说的就是两军交战之时中流矢,又因箭上有毒,所以不得不入凉城求医。可这消息又外露,中了楼兰的埋伏,以至于宋予夺不知所踪,音讯全无。 如今想来,与当年之事何其像? 宋予夺拧眉问道:“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宋将军,有人想要你的命。”大皇子道,“当年密报传来,父皇却不曾公之于众,隐下了中毒一事。可随后,却又重罚了副将,将他远远地贬黜离京,至今未曾召回。” 他定定地看着宋予夺,直截了当道:“当年那平威将军身侧的副将是谁,你可还记得?” 宋予夺沉默许久,方才又道:“是如今贵妃娘娘的兄弟,陈伺。” “你既记得他,那想来也了解当年之事。”大皇子观察着他的神色,缓缓说道,“陈伺与平威将军年龄相仿,可却处处被压一头,所以素有嫌隙。父皇向来偏袒陈家,可当年却将陈伺贬黜,任凭贵妃再怎么求,也未曾松口……你可明白了?” 他虽没明说,可一桩桩旧事堆在一起,究竟想说什么,也已经很明显了。 “殿下的意思是,当年陈伺因妒忌而害了我父亲,陛下偏袒陈家,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抖落出来治罪,只是重罚了陈伺。”宋予夺垂着眼,声音低沉,“而三年前,也是有人故技重施,想要我的命?” 大皇子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或许会更可信些。”宋予夺转而问道,“殿下与三皇子素来不睦,亲自来提此事,就不怕我起疑心吗?” 大皇子从容道:“这事是真是假,你心中应该有数才对。再者,难道我遣人来提,你就不会猜疑到我身上不成?只怕会更觉着我别有用心才对。” “宋将军,我与陈家不睦,这并没什么好避讳的。”大皇子冷静地看着他,“而我也可以挑明了,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方。” 外间,大皇子与宋予夺还在你来我往地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人想要借机拉拢,一人还在寻着由头推据。 沈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