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你……” 沈瑜摇了摇头,转而说道:“你总该告诉我,宗博义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点青不肯提,沈瑜触了她的痛处,就也没追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今日之事后,沈瑜算是明白,这种事情是敷衍不得的。 自打出宫之后,沈瑜的脾性就放软了不少,可如今看来,却并不全然是好事。 点青早前是觉着自己能料理好,不用沈瑜插手,如今自知理亏,便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当初点青筹备茶楼事宜,挑中了宗博义来当这个说书先生,两人情谊暗生。早前宗博义不告而别,并非背信弃义,而是想要借着离京到山寺的机会跟玉成公主斩断关系,料理好事情之后,就又回来了。 “他将所有事情都坦白告诉了我,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原谅,就赶上了这事。”点青苦笑了声,“玉成公主今日看我那目光,真真是动了杀心。” 说完,她又向沈瑜道:“雁歌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我,劳你费心了。” 其实若仔细论起来,这事也怪不着点青,她只是在被欺瞒的情况下喜欢了宗博义。可偏偏这喜欢,就能要了她的命。 玉成公主想是觉着受了背叛,又疑心是点青勾引了宗博义,才会有此事,便恨上了她。 至于宗博义,此事皆由他而起,起初是隐瞒,后来倒是坦诚了,可又险些给点青招致杀身之祸。 怎么算,都是一笔没头没尾的烂账。 情之一字,当真是要命。 “我虽为你解围一次,可若玉成公主真恨上了,我也不能时时救你。”沈瑜低声道,“这……” “阿瑜,你不必再为我费心。”点青脸色苍白,缓缓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同宗博义商量好了,他仍旧回锦成公主那里,我离京。” 沈瑜失色:“离京?” “对,”点青缓慢但却笃定地点了点头,“我不能再带累你了。再者,我这些年攒了不少银钱,也想到处去走走看看……总留在京中,也无趣得很。” 这些年来,点青是她最亲近的知交好友,沈瑜多有不舍,可却也明白这是个好法子。 毕竟就算宗博义回去,谁也不能担保玉成公主不会再起杀心,想要斩草除根。只有她远远地离了京,方才算是没了后患。 见沈瑜脸色很是难看,点青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意来,安慰她道:“这事上我优柔寡断了太久,如今也算是拿定了主意,你不必担心。我明日便准备动身,有些话便趁此说了。” “我与宗博义之间,也说不上后悔。只不过他是身不由己,我是心不由己……多说无益。”点青放轻了声音,抬眼看向她,“阿瑜,照顾好自己,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多谢你这些年的照拂,能有你这么个知交,我很高兴。等到过几年,我会回来看你的……” 这件事情来得猝不及防,打了沈瑜个措手不及,去了去得猝不及防。两人秉烛夜谈,一觉醒来后,点青就已经离开了。 她没让沈瑜送,也是想撇清关系的缘故。 生意上的事情,点青也已经尽数交代清楚,可沈瑜看着青溪拿来的账本,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身边的人本就不多,点青走后,就又少了一份惦念。 没来由得,沈瑜突然有些消沉,但接踵而来的事情却让她没办法随心所欲,只能打起精神来处理后宅的事宜,料理生意。 三日后,宋予夺回京,带着西域十国的使臣从长安街打马而过,引得京城百姓纷纷围观。紧接着又要安置驿馆,准备朝见、大宴的事宜,宋予夺分身乏术,几乎是住在了鸿胪寺。 自打他说过先前那番话后,就像是昭示了什么一样,一切都与先前不大一样了。沈瑜一向敏锐的直觉让她觉出些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倒是高兴得很,心满意得地接受了朝拜,而后大宴了西域使臣。而正如宋予夺先前所料,紧接着提上议程的,就是复开古丝路通商的事情。 一时之间,朝中热闹极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