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的,吃吧。”许果把剥出一半果肉的芒果塞到二花手里。 她有些受宠若惊,捧过来看了许果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咬下,尝到味道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像花朵似的绽放开来。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二花小小声地说,接着又咬了一口。 许果也跟着笑了,摸摸她的后脑勺:“以后还会有的。” 二花小口地吃着芒果,许果就陪她坐在草坪上,安静地看着天空,瓦蓝,澄清。 天气是从昨天开始转好的,今天连一丝风都没有刮,万里无云,阳光暖融融地照着大地。 “许老师!”几个男生混着女生推推搡搡跑到了她的面前,笑嘻嘻地叫她,神神秘秘。 “怎么啦?”许果和蔼地问道。 一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送到了她的面前,太阳下折射出光芒来。她瞬间一呆:“这是——” 是枚戒指。 是那一枚,她从旧居出走,临行前搁在给沈星柏的信上的戒指。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笑着,像寻到了不得了的宝贝。 “妮妮在装小核桃的袋子里发现的。” 许果一脸茫然地接了过来。 他还是还给了她。 也对,这枚戒指说白了,其实算是她自己买的,说是他送的,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 那是哪一年,她看了一部港片,被剧中命运多舛的女孩触动。 于是,也学着那女孩,向心爱的男人要二十块钱。 “你可不可以给我二十块呀?” “什么?”坐在沙发上,刚接完电话的沈星柏,疑惑地确认。 许果坐下,充满期待地伸手:“给我二十块钱。” 其实,那一天,沈星柏的心情并不好。 那是她后来才体会到的,当时的她并不知道。 他没有问为什么,从口袋中拿出皮夹,展开找了找,抽出两张十元纸币,给了她。 二十块。 只是,那时二十块已经买不了一枚戒指。或许也有,但她没在店里找到。 她收了钱,又调皮地伸出一只手:“还要五十。” 已经要收回去的皮夹停在空中,修长的手指重新打开,从里面拿出绿色的纸钞来。 许果得寸进尺地嬉皮笑脸:“再给一百块。” 沈星柏转头看着她。 她说:“快点,给我。” 片刻后,他的手指动了动,抽出她要的钱。 递给她后,他并没有收起钱夹,就保持着展开的状态,拿在手里,等待她下一句索求。 他以为她在跟自己玩游戏,当时,有一个类似的要钱游戏,用来测试另一半宠不宠你,在女生中特别流行。 许果却没再接着要,收好了他给的钱,塞进衣兜,拿出两枚硬币来:“给,找零。” 两块钱,沈星柏盯着自己的掌心看,眼一晃,面前又多了一个东西。 “我在宝庆买了这只戒指,花了一百六十八。”许果捏着她的戒指,说出她练习了好久的台词,“现在我要你把它送给我,帮我戴上。” 她说话时的表情并不像剧中那个女孩一样愁苦忧郁,而是充满了天真的快乐。 沈星柏看了戒指良久,接过了它,轻易地为她套上了中指。 他真好。当时的许果想。 “写作业去。”他拍拍她的头,像在驱赶一只粘人的小狗。 许果仰面躺在草地上,一手背到身后枕着脑袋,一手举着戒指看。 平平无奇的小玩意儿,而且还是自娱自乐,她当时怎么会开心成那样?自己都该笑话自己。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她并没有察觉,仍然出神地看着,直到有人站了起来,指向了天空:“老师,你看。” 那是什么声音,飞机?许果恍然注意到,那轰鸣声已经很大了,螺旋桨转动的机械声仿佛近在咫尺,就在耳道里轰炸着,一直响。她坐起身,举目望去。 一架直升机掠过了他们头顶上的高空,向远处飞去,轰鸣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渐渐减弱。 怎么会?难道是……她皱着眉头,感到一点不可置信。她又站了起来,呆呆地仰头看着。 “飞机,是飞机,喔——”孩子们一个一个兴奋起来,追着飞机的轨迹,撒丫子疯跑。嬉闹的声音与那马达声混在一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飞机呢。”只有二花依然站在许果的身边,发自内心地惊奇着,“飞得好高啊。” 许果忽然清醒了过来,朝前走了两步。 对着那群追赶飞机的顽童喝了一声:“都回来!” 一群小学生,接二连三地停下脚步,纳闷地回头看着他们平时软声细语的老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