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严沉默着,在球台上把八颗球摆成了一个三角形。 白球,被放在了开球线的正中。 林亦扬提着球杆绕到球台前,他弯腰看自己要击球的角度,再次用巧粉擦了擦球杆头。 他第二次俯身。 整个人和球杆成了一条线,包括视线的落点也是笔直的一条线。林亦扬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散了,进入了比赛状态。 重重一击,清脆而巨大的撞击声,竟比球房里任何一个桌子上的声响都要大。 五颜六色的球在一瞬间被撞散,飞奔着,滚向每一个袋子,一个、两个……最后八个球全部落袋。一个不剩。 这是一杆炸清…… 只有一击,就进了全部的球。 这并不是奇观,但要靠运气。李清严也是要碰上运气,才会打出这种“一杆炸清”的局面。他当然希望这只是个偶然。 可这是林亦扬的第1局,更像是一个下马威。 “辛苦。”林亦扬平静地指了指球台。 输者码球。 李清严无话可说,弯腰去一个个袋子里摸出球,再次用八颗球码出了一个三角。 白球刚摆上发球线上,林亦扬突然俯身,毫无停顿地给了一杆重击。各种颜色的球应声飞出,一个接一个,全都争先恐后地滚入球袋。一个不剩。 又是一杆炸清…… “辛苦。”林亦扬仍旧平静地指了指球台。 李清严知道,这绝不是偶然了,他愈发沉默着,去掏出一个个球,给林亦扬码放在桌上。接下来的十局,不过是李清严在码球,林亦扬在击球。 虽然不是局局一杆炸清,但显然,李清严连摸到球杆的机会都没有。 李清严甚至在最后一局前有了一丝庆幸,这里没有同行,看到自己一直在码球。 甚至他都不得不承认,林亦扬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明明有机会在1000号房招呼所有人下来旁观,但他没有。 这也许,是林亦扬给孟晓东的一个面子。 完美的10:0。 因为酒精助兴,林亦扬的一双眼里有了昔日几分少年意气,他把球杆支在了球台旁,两手撑在那,隔着一个球台,隔着低矮的球桌灯光,瞧着李清严。 “是我输了。”李清严说,心服口服。 林亦扬其实头早就晕了,四十多度的烈酒,进门就是连着灌下去五杯,后来慢慢又喝了两三杯。此时后劲儿上来了,听着李清严这句,笑了笑。 “送你两句话。”林亦扬说。 李清严看着他。 “上次在那个球台上,我看你是照着孟晓东的路子,训练自己25秒打一个球?这是联赛的要求,但不是所有公开赛都这样。”林亦扬指了指上次自己打过50个球的斯诺克球台。 李清严意外,他没想到上次短短的一个见面,就被林亦扬识破了这一点。 “每个球都磨蹭到25秒才去打,消耗的是你的灵气,”林亦扬慢慢地,告诉他,“你是选手,不是比赛机器。” 语速慢,是因为醉了。 林亦扬已经觉得要去休息了,他需要喝点热水,或是热茶,最好,能在殷果睡前再去她房门口溜达一圈,想看看她。不过她应该睡了,今天一天三场比赛,她太累了。 林亦扬下意识做了一个动作,因为醉酒后的热,想要去解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