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被翰林院学士撵去陪那些下人一齐晒晾书籍。 而这一切林氏统统不知,她正在家中备好了美食,只等着夫君和儿子归来。 梓娴最近也不知在房中窝着搞些什么,常常一天不见出来。她如今已是习以为常,不再理会。 其他几个妾侍的饭菜都是有嬷嬷准备,现在许家衰败,他们不再每日必须共同吃饭,杨氏几人便每次都将饭菜端进房中吃完再端回厨房。 如今林氏正在厅房坐着撑头翘首以望,只盼夫君儿子速速归来。 天色尽黑,许长宗和许梓涯才一脸不愉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家门。 林氏见状赶忙一脸笑靥应了上去,她便帮许长宗脱下官服便笑道:“今日我偷偷去午门看了林府斩首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他们当年那般欺辱于我,今日有此下场,也是报应!” 许长宗呆呆望着林氏,像仿佛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声音打颤道:“你的身体里留着和他们一样的血,你的亲人被杀,你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反而是喜气盈盈?” 林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于冷漠,她赶忙澄清道:“我也是有些悲哀的,可他们毕竟是罪有应得。” 许长宗长叹一口气,不再理她。 林氏见状,又要为许梓涯脱去官袍,哪知手刚伸到一半便被许梓涯一手打落在地,许梓涯的神情冷冷清清的,“母亲,我自己来就好。” 接连被夫君和儿子冷落,林氏心有不甘,但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菜,便再次强颜欢笑,“老爷,梓涯,我给你们做的饭菜现在还温着呢,快趁热吃吧。”说着便揽起许长宗的胳膊往客厅中引去。 许长宗不动声色推开林氏,自己默默走着。 他如今极为后悔,若是可以再来一回,他只愿此生再也不要遇上林氏此人。 他的仕途因林氏的关系已是毁于一旦了,而梓涯身上留着月国人的血,这辈子也是别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 一边是王氏一路高歌凯旋的好儿子许辞,一边是自己这个无任何前程的乖儿子许梓涯。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若当年他没有一时冲动与林氏苟合,他便可以不作停留直往京城而去,在王员外家中常住,与王氏结成连理举案齐眉,生一个许辞那般乖巧聪明的儿子。 王氏素来温婉善良,而林氏多有心机。他也是有些心机和手段的,所以他更欣赏和喜爱有手段的林氏一些,却看不上无甚能力的王氏。 可当初那个他百般喜爱的林氏,如今冷血至此,自己的亲人相继被杀头了,她不得不觉得悲伤反而是幸灾乐祸。林氏这人到底是何等的狠心冷血才能到这种地步,林氏睚眦必报,别人伤她一分,她就要还别人十分。 突然,许长宗停下脚步,像用尽所有气力般问了一句话,“我当年曾抛弃于你,令你痛哭了许久,你当时可曾盼望我不得好死?” 林氏怔在当场,呆若木鸡。说实话,她当年的确生过这种想法,可自从她和梓涯入住许府之后,这个念头她便在没有动过。若是他死了,自己那是获得的一切岂不是也跟着烟消云散? 许长宗见林氏愣住,心中已是有数。他只觉心头一寒,恐怖袭来。 自己枕边相依相偎数十年的佳人,居然曾经恨不得自己死,林氏当真是蛇蝎心肠。 若是平日的许长宗早已是大叫大跳,怒不可遏。可如今的许长宗早已耗尽了全身气力,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林氏见许长宗没有生气,便再次扬起微笑,“老爷,那时我一时气急,你不要放在心上。快去吃饭吧,我给你坐了你最爱吃的扬州狮子头。” 扬州……狮子头。 许长宗如今最是忌讳扬州二字,林氏居然还不合时宜的做什么扬州狮子头! 他再也忍耐不下去,倏地一挥衣袖,甩开林氏,“我不饿,先回书房了,你们吃吧。” 许梓涯见父亲大步离开,也要离去。 林氏见状赶忙拉住许梓涯,神色中带着愠怒,“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这不好好的,到底生什么气?” 许梓涯双目赤红,其中有泪水滚滚,“我过两日便会辞官。” 林氏大惊,拉住许梓涯离去的手臂,焦急道:“辞官?你贵为新科榜眼,前途无量,为何要辞官?你辞官了又要去哪?” 她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伤害她的林府已经都死了,她的夫君是当年的新科状元,她的儿子是如今的新科榜眼。她一生好命,简直可谓是人生赢家。 好不容易等到儿子成功,马上便是娶个贵女回家,在仕途上更上一层,而她这做母亲的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