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吃了一肚子茶水,丫鬟还给她不住往杯里添。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看见屋外走来一些人,丫鬟上前为主子掀开珠帘,恭敬垂首侍立。 奚娴依在一个高挑的女子身边,她们拉着手一道进了门。 而那个女子穿着朴素的缁衣,漆黑的长发披散着,以木簪固定成髻,天青色的袖口处是一串檀色的佛珠,鼻梁高挺,带着一丝孤傲,眼眸沉静平和,通身气质高华而清贵。 贺瑾容一下便握紧了手心,不知为何,内里泛了潮意。 第30章 贺瑾容猜出眼前的女子是谁,奚家的嫡长女,奚衡。 奚氏一族无甚足惧的,只是奚衡的外家乃是林家,奚衡更是太子正经的表妹。 贺瑾容对奚衡并不了解,顶多便是听长辈们说过几嘴,奚家有个性格沉闷规矩,痴迷礼佛的未嫁长女,但却并没有真正见过奚衡。 只听她的祖母说,她与奚衡小时候是见过的,那时奚老太太还不像现下这般重门深锁于内院,奚衡的娘亲还在。老太太还感叹说,小时候奚氏长女还是个伶俐的孩子,一眼见便带着世家大族的温雅气质,小小年纪做事极有条理,她还曾想过把奚衡聘给次兄作妻子,这般也全了老一辈的情谊。 只是事与愿违,自奚大太太死后,奚衡渐渐变了个人。 身为丧母长女,她不再与人交际,形单影只料理佛事,偶尔上皇觉山与主持讲经论道,俱是那些贵妇人亲眼所见,虽则不曾与之有甚个交流,但也能察觉出奚衡通身气场冷寂,穿着狐皮寒裘,面容冰白清冷,近乎与世隔绝。 贺瑾容礼貌地对奚衡抿嘴一笑,终于在心里得到了一个结论。 她是太子的表妹,那么奚娴为何认得太子,便也说得通了。 只是奚衡此人的存在,太过孤傲特立,故而总是叫人把她与旁人区分开来,现下瞧这姐妹俩关系倒是不错。 奚衡却只是面无表情,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便被奚娴抱着手臂在一旁坐下。 奚娴自己又做到了贺瑾容身边去,把嫡姐一个人留在对面。 嫡姐不好相处,与她坐得太近了不好,得把客人保护妥当。 奚衡长眉微微挑起,看着奚娴转头又亲昵抱着贺瑾容的手臂,一声声姐姐喊得甜蜜蜜。 奚娴垂着长睫柔和亲密道:“贺姐姐,你可算来啦?这阵子过得怎样?上趟与你作别已是好些时日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贺瑾容刮刮她顺直的鼻梁,语气温柔得像是蜜糖:“我也想你啊,倒是你,怎地消瘦不少。” 奚娴黑白分明的眼里有些红血丝,瞧着像是刚哭过,就连鼻尖都有点泛粉,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却还是足够漂亮,又带着可怜的怯气。 奚娴转眼便见嫡姐掀起眼皮散漫看了她一眼,像是只慵懒的凶兽,低头悠悠啜茶,根本没打算搭理贺瑾容。 奚娴撇撇嘴,也低头啜茶。 从贺瑾容的角度瞧,奚娴和奚衡的动作一模一样,就连放茶杯时的声响都近乎重叠,两人从走进来到现下,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却异常的默契和谐。 只是奚娴自己没感觉罢了。 贺瑾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再过些日子,妹妹便要及笄。我这个做姐姐的再是不恰当,也得给你备些及笄礼儿来,只是我那时或许无法亲临,才想着趁这几日还有空闲出门,来与你叙叙话。” 其实贺瑾容的过几日,也已经是几个月后,奚娴自己都不记得了,亏得她还记得这样清楚。 奚娴顿时有点小小的感动。 她又反应过来,小声问道:“贺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没有空闲呢?” 贺瑾容听她终于问到点子上,才柔声叹息道:“家族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我很快便要远嫁到南海去了,再过几日便要闭门绣嫁妆,夫家那头规矩重些,少不得还要依从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