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她在寒风中衣着单薄,广袖黑发眉目森冷,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她。如此熟悉的样子,却又这样令她发颤。 她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似乎还曾经和这个女人有过一个约定。 似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约定啊。 让她觉得,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够违背。 如果违背的话,可能让她珍惜温暖的一切都没了,她真的会成为那些人利用的工具,然后照着他们的愿望一步步下去的话,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可是如果她遵守了与那个女人的约定,或许她就能逃脱升天,除了有一些不满足的地方,其他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奚娴眨眨眼,那个女人又渐渐隐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的样子。 男人站在夜色下,靠在临近的门边,不苟言笑,眼眸是很淡的颜色,显得有些冷漠和置身事外。 但事实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他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富有正义感的男人。 正义到邪恶的男人,可能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眉目清癯而疏淡,是一副淡泊的长相,但手握权柄时眼眉却被阴影笼罩,微微勾起的唇边显得那样晦涩幽暗,有时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她,却能令奚娴感到不寒而栗。 他缓缓的动了,站在门边时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平淡道:“你点这香很多日了,朕并不赞同你这么做,任何事都要适度。” 奚娴神色迷惘的看着他,托着腮,一双玉足纠结在一起,露出圆润可爱的脚趾。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软软道:“站在那儿作甚呀,是觉得我会吃了你?你选秀的事我早就知道啦,请放心吧,我是不会干涉分毫的。” 他轻描淡写道:“是么,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分别。” 奚娴苦恼道:“是嘛,您这是冷漠呢。” 男人走近窗前,将香烛按灭了,又打开了朝着池塘的那一扇窗户,这样外头有些凛冽的寒风就会灌进来。 奚娴一下将自己整个缩进了被子里,捧着肚子抗议道:“不要,太冷了,这样宝宝会难受的。” 他似笑非笑回首,淡淡道:“是么?” 奚娴撇撇嘴,不肯再搭理他分毫了。 这个香烛里吗? 靠着她非常浅显的认知,仿佛加了很多奇怪的佐料啊,虽然不能完全分辨,但奚娴已经能隐约嗅到一点血腥的滋味了,似乎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利呢。 不过奚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她已经有无拘了,虽然说理智告诉她,肚里的孩子也是要在意的,那是为人母的温柔和美德,可她却没法真正的在乎那个孩子。 奚娴感到有一些丧气,似乎她离“从前”的自己,又更远了一些,很快那个善良怯懦的娴娴就要消失在迷雾里了,她即便伸出手去,也未必能拽住她的衣角。 她托腮对男人含笑道:“如您所见,我现在怀孕了,是没法伺候您的,不如您去找那些可以侍候您的女人?她们每一个肌肤都香滑软绵,像是凝脂一般雪白剔透,而且永远温驯的像是被征服的鹦哥,只会说您喜欢的话,给您生一个个听话聪慧的儿子……” 他没有上前来,只是慢悠悠道:“只是很遗憾……暂时没有别的女人了。” 奚娴的眼眸微闪,笑眯眯让出了自己床铺的一般,噘嘴道:“那就没办法了哦,请您尽早找到吧,不然我也是会很辛苦的。” 很明显,奚娴看上去还不准备睡下,就连暗红的唇角,还有上调的柳眉,都显得万分离奇,就像是一个年幼的女孩,偷偷坐在母亲的妆奁前,趁着长辈不注意用了她的口脂。 而她身上穿的衣裳又十分古旧,就像是坟墓里的人才会穿的款式,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时新了,给奚娴穿来,却显得含蓄而优雅,特别衬她的眉眼。 他道:“替朕宽衣罢。” 于是奚娴很顺从的替他宽衣,即便踮起脚尖,还是有些吃力的。 她冰冷的手触碰到男人修长的脖颈,慢慢轻抚着,又从背后环住他,声音柔柔:“您啊……如果您找了别的女人,也请不要告诉我,好不好?这样我就能坦然和您在一起了,一辈子也不会有缺憾的。” 他答应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