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人,奚娴很想说真话,她不想骗“她”。 陆宗珩把她抱回寝殿,奚娴还趴在他怀里,粘着不肯走,又小声道:“你为什么把我接回来呀?” 她看上去小心翼翼,浓长的眼睫覆盖在深色的瞳孔上,语气软糯而清浅。 男人为她将碎发挂在耳边,温柔道:“因为你是朕的妻子,无论如何都要温柔呵护,不是你说的么?” 奚娴有些感动的看着他,眼里流转着泪水,两人的唇触碰在一起,却发现彼此都格外冰冷。 他们交换了一个冰冷的吻,又情意绵绵靠在一起,假如忽略奚娴极端用力的手指。 分开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臂又被掐得青紫,而怀孕的姑娘却抱着被子缩在一旁,就像是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无辜的瞧着他,一双大眼睛被双手遮住,只余纤细的指缝透着光。 他微笑一下,身后被重重扔了两个引枕,而他慢条斯理整理了袖口后,离开了奚娴的寝殿。 奚娴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捏出了一把刀刃。上头裹着一团棉絮,被塞在她的诃子里,而原本那把漂亮的宝石匕首还乖巧躺在她的妆奁里。 她把玩着银光粼粼的刀刃,慢慢思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照常理,她这时候不该再忍耐了,怎样也该把那群人召来才对。可是她偏偏有些犹豫。 不是因为怕陆宗珩失望。 只是因为过了那么多年,那些人杳无音讯,奚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被陆宗珩杀光了,还是流散入了民间。 她把刀刃卷起来,继续藏在诃子里,眼眸慢慢暗沉下来。自从她想起一些事情,倒是很久都没有开心的时候了。 因为记忆的回流,带回了一些独特的喜好。原本平静到朴素的生活根本不能令她感到满足。 奚娴的手指摩挲着丝质的床单,她有些恍惚的喘息起来,眼睛微微湿润着,却忽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 她忽然支起身段,却看见有个女人站在很远的地方,穿着广袖的白衣,而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眼眸沉静而清冷。只是和从前不同的是,女人并没有倨傲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神反倒显出一点随和来。 奚娴有些惊讶,抱了膝盖起身,揽着被子不知说甚么。 她小声询问道:“你做什么?” 女人的嗓音中性而冷淡,和奚娴说话的时候却独有一种温柔:“朕知道,你不开心。所以这样的话,你或许会欣喜。” 奚娴慢慢抚着肚子,歪着脑袋笑起来:“嗯,我最喜欢这样的您了。最喜欢姐姐。” 奚娴百无聊赖的张开手臂,雀跃的眉开眼笑,从床上跳下去的瞬间,却被女人一把揽住腰肢。 女人打了两下屁股,冷冷道:“你跳什么?很好玩?” 宫里的床榻都较高,奚娴的脚踝纤细而脆弱,看上去随便乱跳的话,很容易就能折断了。 奚娴仰头亲亲她的薄唇,小声撒娇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嘛。” 女人垂眸看她,才发现奚娴就像是个吃了糖的孩子,眼里陡然盛着星光。 她忽然发现,奚娴是真的很喜欢身为女人的自己,迷恋的,依赖的,眷恋的,即便吵架都不舍得动手,不像是她对着皇帝,只要不开心就能打耳光,就能随手掐出几道青紫色。 她并不想追究奚娴这样心思和心理的成因在何,但却由衷的知晓,或许是因为身为男人的自己,曾经伤害她太多,又辜负了奚娴难得的美德,所以令她她失望,更难以相信,抱着消极的心态处理那些感情。 可是身为女人却不一样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