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自己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只怕叫姐姐嫌弃,用膳的时候,看书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伸手摸着腹部。 那里刚生过一个孩子,变得略带松弛,没有了曾经的紧致纤柔,日日夜夜心生焦躁。 奚娴甚至怀疑自己的乳房也变得下坠而丑陋。 她又忍不住拨开铜镜上的绒布,然后仔细的看镜中的自己。 还是一如既往的容貌,眼里却没了原本的感觉。 就像是被剥离的某种特制,令她已经不屑装作天真,最深处的戾气和暴躁翻涌而出,令奚娴认为自己长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猛地一把摔落了手上的铜镜,甚至抬脚把它踩得四分五裂,脚掌上的痛楚令她更为郁闷。 心雨连绵不绝,侵蚀入骨,浑身酸痛颓丧。 春草进来为她收拾残局时,四周的花瓶和妆奁俱被奚娴摔碎了,就连架子床上的纱帘也被她用手撕烂的差不多,而奚娴正坐在地上,赤着雪白的脚踝哭泣。 春草有些无奈起来,吩咐几个宫人收拾了宫殿,又上前轻声细语道:“娘娘……您不要难过……” “您最喜欢的姐姐,不是还在偏殿等着您么?” 听到她这样说,奚娴慢慢抬起了眼睛。一双漂亮缀着雨露的杏眼,除了里头布满了血丝意外,脆弱美丽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可是奚娴却一直觉得自己十分丑陋,甚至丑陋到令她羞于见人。 产后不允许嬷嬷为她按摩推拿,也不准许别人看她的脸超过两息,甚至剪烂了自己原本那些华贵的宫裙,每天穿着宽松毫无缀饰的裙子走来走去,焦躁而黯淡。 可是在春草看来,这完全不会减少奚娴的美丽,只会令她看上去多了几分错乱和憔悴罢了。 看见奚娴多了这样的神情,春草又温柔道:“主子,我们请的……大夫,医术昌明,只这两月的时间,您的姐姐便被治愈了哦。内脏都被掏空了,以后您便可以……” “啪——” 奚娴瞬间扬起手,干脆赏了春草一个狠戾的巴掌。 春草平庸而白皙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瞬息间便肿了起来。 她的眼中带着剧烈的阴寒之感,眉宇间带着难言的冷漠,嗓音沙哑的像是刮着砂纸,尖锐满含戾气:“我姐姐健健康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掏空内脏?” “她明明只是睡得很好……睡得很香甜,永远都不会醒过来而已。” 春草跪在地上,顺着奚娴所说的话,用很轻很温柔的嗓音道:“是的——您的姐姐,只是睡着了,只要您愿意,她的寝宫随时都能对您开放。” 她这样说完,奚娴便忽然像是怀春的少女,用猫儿讨食一般的眼神看着她,还有细软微哑的嗓音:“姐姐……会不会、会不会嫌弃我?” “我生了孩子,又长得不好看了,她会不会对我失望?” “不好看的话,就配不上姐姐了,如果我抱她,就像是玷污了纯净的天上之水……” 奚娴说到最后,眼里慢慢泛起细碎的波澜,歪着头看着春草,小声道:“姐姐是那样洁净高傲的人啊,你大概从来不知道。以前我想亲近她,也会被她折断手腕的……” 春草不得不说道:“娘娘,您的姐姐这样爱你,一定不会的。” 甘愿为您而死。 不,不是甘愿的,或许是不得不。 因为那药的剂量实在太多了,娘娘生产的时候,出了那么多的血,满屋子都是血腥味,那药味顺着满屋子的空气被吸入鼻腔…… 任凭是谁,没有防备的话,都会动弹不得的。 那可是,能够毒晕一头猛兽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