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抽丝剥茧,明白这样的道理所在。 甚至神佛的存在,让她回到了从前,或许也能证明真理和善恶超脱世事的地位。 亦或者是,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她没有回到从前,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一场飘渺之梦——或许回过神来,奚娴会发现自己正坐在床边,外头的微风吹拂起床边的绿叶,她正在悄悄安睡。 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 只要她在思考,只要她还记得,那么就是存在,毕竟唯有一点,她和陆宗珩达成过共识。 ——快乐。 快乐是人类追求的唯一目标,即便是心怀美德而家产尽付的人,亦或是为了自己的“道”,而修炼的苦行僧,某种意义上说,都是为了本心的满足,即快乐。 奚娴呆呆的靠在嫡姐怀中,静静思索着,有关于自己的快乐。 某种快乐出于表象,也就是她杀人屠戮时的愉悦,亦或是害得旁人痛苦至深时,由于残缺的精神而振奋起来的快乐。 另一种,就是她本心对于强者和弱者的偏执。 就如苦行僧的执着一般,她的却是类似瞧不起所有照着规则律法行止的人类的心理,因此而高傲自尊,得到最核心的快乐。 这样的心理超脱于残害的愉悦感,更甚于上辈子加剧了她伤害旁人的浅显快乐,而因为它们是一致的,如果没有相互违背,就不需要选择,反而能确认以及肯定的朝着自己的大道奔袭而去。 可是——浅层次,与深层次的快乐互相违背,她必然会选择深层更富有内涵的愉悦,而放弃浅层的。 因为浅层的,即通过伤害和鲜血所得的乐趣,是肉体表象所得到的愉悦感,本质上来说,这和喜欢在泥泞之中打滚的种猪没有任何区别。 奚娴自嘲的想,自己和种猪的区别,或许就在于种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在泥泞中打滚,而她有一个继续伤害屠戮的理由,无法辩驳,出于骄傲和本能。 但是当一切回炉,有个人用耐性和她引以为傲的逻辑,将她的“真理”反驳得遍体鳞伤,奚娴一时愤怒,尽力的不愿去思考。 另一方面,她认为那是正确的。 如果没有想要复辟皇朝的美梦——处于对荣誉的渴望,美德之忠诚,即美德之慷慨,她或许从来都不会有屠戮他人的能力。 因为没有人赋予过她这些权利的话,她可能至死都是个平凡的奚氏女。 尽管光明薄弱,却也是美德的一种,以及更多的是,先皇后决定让姨娘生下她,更是因为同情和怜悯,这样的道德情操决定了她的生命是否存在。 所以,她的一切基于正义,生而沐浴光明。 如果没有那些,就没有她。 于是乎,若是她鄙视这一切,认为美德是捏造的,是弱者所有,那么她否认了自己的存在,也变相成了一个弱者。 ——这才是奚娴的真理,永远不要当一个弱者。 像是她这样天生不自爱的人,为了达成自己的夙愿,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即便是痛苦也无所谓。 所以,即便是没法得到快乐,那也是无所谓的。 她忽然理解苦行僧了。 不过她终究不是有美德之人,也就是真正的强者。 因为强者都自爱、自私,或许就像是陆宗珩一样,发自内心的拥有美德之后,为了内心的美德,做出利人的事。 实则利己。 因为这样才能得到快乐,这样才能追寻得不到的一切夙愿——却与俗漏的利己毫不相同。 仿佛他也曾与她说过类似的话,就在重生后的某一天,在嫡姐的佛堂里。 那时他像是她以为的嫡姐,却在与她传递着那样朴素的想法,可惜奚娴那时仍旧不怎么明白。 可是即便这样的话……一切又有什么用处? 她的本心并不想相信,甚至无比的恐惧与逃避,因为一切看上去都太晚了。 不、不晚。 她还是奚娴,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如果在泥泞里打滚可以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其实根本没必要思考那些深层的东西? 姐姐已经……这样了,她才不要悔恨! 毕竟……毕竟姐姐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了,为了她,奚娴可以什么都不要。 奚娴像是僵直的木偶,低头慢慢亲吻了姐姐的鼻尖,用自己的蹭蹭她,才软和道:“都怪你,骗了我那么久。” “我傻乎乎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得意呢?” 嫡姐无声亦无息,脖颈松松垮垮的垂落着,像是被玩得发软的布偶。 奚娴摇了摇她,咯咯笑起来,脸上绽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说啊……是不是很得意?” “想让我憎恨姐姐,却爱上身为男人的你。” “可是呀,到头来,我还是……喜欢上姐姐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