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这么矜贵了,那规矩气势,连下人都像个富家小姐。 女人平淡道:“族妹与夫君自长安来的江南,妾住在丰都,不过趁他们定居之际来余镇,相互帮衬一番罢了。” 这么说倒也合理,但有客人来,男女主人都不出面,反倒叫族姐来招待,也可见这家女主人有多骄矜,不过看她族姐的样子,家教又不似那般了。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侧面的珠帘便被“哗啦”掀开,有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赤着脚跑出来,脚踝又细又白,揉着眼角软软委屈道:“姐姐呀,都这么夜了,你还不归来困觉,真是的!” 她姐姐对她没什么耐心,修长的指骨有律敲着台面,漫不经心冷漠道:“招待客人。你像什么样子?” 姑娘一抬头,便看见了王婶娘,歪头露出个笑容来,却兴致勃勃的坐到了一边,杏眼发亮,托腮问道:“你是谁啊?” 王婶娘道:“吾是隔壁李家的……” 那姑娘立即恍然道:“啊!对哦,我们搬来这么久了,都没有招待过邻里!” 她赤着一双白嫩的脚丫,脚趾纠在一起,眼睛滴溜溜转,又软软叹息道:“我夫君生意赔钱,长安地贵得很,酒楼产业都贱卖了!” “唉你不晓得长安生意不好做嘛,他又蠢笨得很,旁人说甚么信得甚么,可不赔个精光嘛!” “这些日子咱们都在打点江南的生意,长安做不成,就来南边重整旗鼓,十八年后又是一家子好汉嘛。” 她族姐唇线微挑,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和善温柔得很,就是有点耐人寻味。 王婶恍然大悟。 原来是长安生意赔钱了,才想到要避到乡下来的。 这大户人家讲究得很,只瞧着不怎么节俭,再赔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 而且从长安大宅门一路赔到江南乡下小镇子,那得赔多少雪花银子? 啧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像她家老头,考个秀才还成,叫他打算盘是做不来。聪明脑子,聪明脸,不过银枪蜡样头。 王婶觉得不能老戳人家痛点啊,立即便道:“嗨,年纪轻轻的,比不过旁人老油子也寻常,何必气馁?我老婆子倒是瞧着,你年轻得很,抓紧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延续香火……” 小溪姑娘不喜欢这样的说辞,于是漫声回答道:“哪里是不想呀,只我夫主年长许多……” 她说着又一脸柔弱为难,王婶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老夫少妻。 怪不得了,年轻姑娘谁不喜欢住丰都长安,那里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香辛宴请数不胜数,河水都散着清香,满地都是璀璨金银。 来这乡下地方,多数是家里老头子喜欢清静,才选的罢? 乖乖隆地洞,这小姑娘一朵鲜花,伐会得插在牛粪上了? “咔嚓”一声,族姐手中的青瓷茶盏寸寸碎裂,把王婶吓得一哆嗦。 而族姐冷淡看了一眼小溪姑娘,从容漠然道:“你不是困,怎么,又精神起来了?嗯?” 小溪姑娘跟兔子瞧见狼似的,眼泪汪汪咬着唇,委屈撒娇道:“不是等你嘛……姐姐不来,和夫……” 话没说完,就被她姐姐看了一眼,眼神堪称冰寒彻骨。 小溪姑娘立即乖乖闭上嘴,跳下凳子拖着小小的步伐往回走。 王婶的表情又像是嘴里被塞了个大白馒头,差点没合拢。 这难不成,是老头子说的……那个甚,娥皇女英伐? 女人向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神情,含蓄道:“她不懂事,今日所言俱是戏说,还勿见怪。” 王婶心念电转,当然知道这种事不能乱说。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跑出去嘴巴不带把可不成,于是识趣点头:“诶诶。” 她们的谈话没展开,便很快结束了,王婶从婢女那儿得了好些见面礼儿,不算多贵重,但却精致得很。 这头女人回了屋,床上的姑娘一蹦下床,跳进她怀里窝着咕哝道:“你干嘛冷着脸嘛。” 女人细长的手指挑起姑娘的下颌,隐约露出一抹淡极的笑,意味深长道:“来之前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