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扶正帽子,摸一把还不够灵活的面庞,一摇一摆的来到吴怀起面前,接过过所上下左右仔细瞅了瞅,又递到面瘫兵卒面前,“大哥,应是无碍的……” 面瘫兵卒瞟了一眼过所,“河南商贩去往蜀地贩运草药?就你们这几人?” “小的尚有部众在后,因山高路陡,咱拖着马匹,无法聚一处一同走……” 面瘫兵卒点点头,装模作样的将吴怀起上下打量了一番,却不说话,也不说让走。吴怀起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锭,“军爷守关辛苦,小的请军爷喝茶……” 面瘫兵卒终于露出微笑,冲吴怀起打着哈哈,“待会你部众来了,我自会放他们过关,你且放心先行下山罢。”一面说一面直挥手示意吴怀起可以走了。 吴怀起心中欢愉,没想到七盘关如此好过,忙作揖道别,一番客套后便顺利过了关。眼看下山路蜿蜒没入丛林,吴怀起忍不住哈哈一笑,心中暗忖,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下了这七盘岭,大公子便真的海阔天空了!吴怀起收拾好心情,留了一名部众在关门口等候朱成翊,自己则继续前行寻了一处小树林一边休息一边等候朱成翊。 白音于远处见得吴怀起顺利过关,自然也放下心来,招呼朱成翊及余下部众牵马过关。待得来到关门,面瘫兵卒得了好处,自然爽快的紧,随意问了两句,便一人做主将众人统统放了过去。 关门后吹山风打瞌睡的把总一直都未曾抬过一下眼,朱成翊一众人皆顺利过了关,不多时也到了小树林,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吴怀起。 “大公子,不用休息了罢?下了七盘岭便进了蜀道,咱们便不用再担心锦衣卫追踪了。”白音看向朱成翊。 “嗯,白音统领说得对,咱抓紧时间,赶紧下山!”朱成翊也一副卸下重担的清爽模样,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一众人立时牵马继续前行。 白音揉揉额角,此次过关顺利的不可思议,没想到梁禛竟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抓捕,莫非有诈?白音不由得转头再看了看山梁上巍峨的七盘关城门,城门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白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连同大公子明明好端端的立在这下山的路上,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反而被吓到了。他不再多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紧跟几步,追上大部队。 出了小树林,不多时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草甸,队伍最前方的白音却突然顿住,抬手止住了大家前行的步伐。 “白音统领,为何……”朱成翊剩下的话被自己生生吞回了肚子,他看见了草甸对面树林中的点点寒光,那是箭矢的反光…… 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的逃难小分队被浓浓的哀伤、愤懑所包围,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了,却在下山的路上遭遇此人生的最后一劫。 往原路返回是不现实的,梁禛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后路定然已经被堵上了。这是一场硬仗,梁禛准备先用弓箭消灭羽林军大部分有生力量,最后再用刀剑清剿现场,看来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朱成翊的心荡到了谷底,自己时运不济,终是要被人斩杀于此地了,只可惜了自己身边这几十名羽林儿郎,跟着自己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随自己陪了葬。他甚至开始设想,如若自己一人主动投了降,梁禛会不会放过白音他们。 白音却并无朱成翊这般多路子可想,他是军人,主人的命便就是他的命。白音牙关紧咬,面色沉静,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马刀,“除吴怀起、特木尔部从,其余人等皆随我上马冲过草甸,待我等清场完毕后,吴怀起、特木尔护送大公子继续下山。如若我等失败,吴怀起、特木尔护送大公子没入山林伺机再动。” 羽林卫的小伙子们根据白音的命令默默分作了两队,一队军士迅速将朱成翊紧紧包围起来,余下部众则随白音与巴拉腾然跃上马背,呈一字排开,马刀在手,军容肃然。 只听得白音一声令下,英勇的羽林卫儿郎们一字排开,催马缓步走出密林来到草甸边停下。此时对面密林中的锦衣卫弓箭手也前出至草甸边,摆好箭阵。前置一排兵卒持长排盾,搭配长矛自盾隙间斜刺探出,以抵御突破箭阵的骑兵。 空气中的燥热愈发浓重,战马打着响鼻,山风过处,密林号哭。朱成翊听见自己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声犹如战鼓擂起,他汗流浃背,紧握剑柄的右手渗出了密密的汗,他只定定地望进草甸对面的密林深处,心中默念,“太-祖爷爷、父亲,翊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伤离别 烈日昭昭,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凄凉肃杀的味道。密林中的梁禛半眯着眼,闲适的看着草甸对面的白音和他的数十名羽林卫军士, 他轻轻地勾唇,“蒙古人中竟也有如此忠勇之士,我梁禛敬你是一条好汉, 定会予你风光厚葬……” 梁禛转过头看向冯钰,“七盘关关门可曾闭上?我要朱成翊的——项上人头……” 梁禛的话音未落便吞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