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中原,亦麻痹其周边众敌,使其不敢贸然与中原帝国为敌。此念亦是我今日探访勐混村落时,所见异状所引发……” 朱成翊低头沉思片刻,复又开口,“姑姑,如若车里边境逐杀汉人的举动乃车里土司思罕与老挝王的勾结所为,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齐韵大惊,“翊哥儿可是怀疑那车里土司?咱能滞留此处尚需他恩赐,如若此时便疑了他,自然越早离开越好。” “姑姑,如若我说,翊想守住这千里边境线,待确定那思罕确有逆心,再取而代之。韵儿姑姑可会助我?” “翊哥儿!”齐韵一把捉住朱成翊的胳膊,情绪激动,以至紧握朱成翊胳膊的手亦微微颤抖。 “你魔障了麽!这是肃王爷的江山,不是你朱成翊的,思罕有无反心,与卿何干!就算那思罕想杀光汉人再投了老挝国去,你亦不可插手!国土分裂,自有肃王爷的万千铁骑踏平那老挝蛮夷。只要肃王爷想,何止区区车里,整个南洋,你那尸山血海里冲杀出来的四叔都能手到擒来!翊哥儿莫要再多想,明日咱就唤回白音,离开车里!” “姑姑!翊要起事,唯此地乃最佳突破口!翊不想放弃!” 朱成翊脸颊微红,双目凛然,“姑姑,此乃良机,如若垦荒令乃思罕偶然所为,我等正好借此契机得以立足于此蛮荒之地。如若垦荒令乃思罕绞杀我等的陷阱……我亦要将计就计,将他思罕拉下马来!思罕一倒,车里便是我朱成翊的第一块淘金之地。车里进可直取威远州与孟艮府,退可夺取老挝国北部富饶之地。在思罕看来,此地被他与老挝国前后夹击,乃困龙之处。可在翊的眼中,此地却是我飞跃之高地!” 齐韵无言,朱成翊有此占山为王,鸠夺鹊巢的念头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思罕的不忠,不然余者宣慰司多达十数处,他不去夺,偏就卯上这车里。 齐韵也赞同朱成翊得有一块自己的地盘,但现在时机不对。他们才刚到云南,人生地不熟的,连必要的休整也无,光靠听人说书般的讲解怎能对抗思罕。 似是看出齐韵的忧虑,朱成翊轻轻握住她的手,“韵儿姑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翊做事自有分寸。眼下咱们立足未稳,我不会贸然行动的。再过月余,咱的濯庄建好,我要亲自去会一会那车里土司。” …… 朱成翊建寨、剿匪、与四下里了解车里情况,多头同时进行,自从朱成翊来此处圈地,匪乱似乎真的收敛了许多。 这期间,勐海县令刀满来雨林中“关怀”过数次朱成翊圈地进展,并说了不少感激和鼓励的话语。朱成翊应对适宜,只在心里琢磨,这思罕与乱匪如此有默契的张网捕鱼,莫不是从一开始等的便是自己? 他暗自冷哼一声,不管你捕的是不是我,目的是什么,我朱成翊都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困住我,你一蝇营狗苟的不忠不义之人也配有资格? 时节已至立秋,濯庄的建设也进入了尾声。朱成翊早已不如以往那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日,他在濯庄培植花木,一不留神错过了回客栈用晚膳的时间。便留在了濯庄,准备明日早些回去。 天高云淡,月朗风清,就在众人皆沉沉好梦时,濯庄所在的山坳外来了一队不速之客。手挽长刀,大襟短衣,头缠布巾,原是一队摆夷武士。为首一人浓眉深目,口唇肥厚,他向身后部下一个手势,便有数名身形矫健的武士向暗夜中的濯庄奔去。 濯庄外一丝烛火也无,黑潼潼如怪兽耸立眼前。先头探路的几名武士如同被眼前的怪兽拆吃入腹了般,杳无音讯。埋伏在山坳外的摆夷武士大部队有些按耐不住了,这位浓眉深目的领头人踯躅片刻,大手一挥,率领众人直奔黑黝黝的濯庄而去。 濯庄正门外丛生的灌木杂草已被一块块巨石所代替,巨石阵间小道蜿蜒曲折。摆夷武士队伍左冲右突,在巨石林立间走了好一阵,发现暗夜中的濯庄还是如同开始那般距离遥远。 摆夷头领心中疑惑,加快了脚下步伐,只求尽快走出石阵。可天不遂人愿,越着急,一众人越找不到出口。 摆夷头领怒意顿生,难不成今夜居然就如此败在了几块石头脚下!他招来一名手下,示意他爬上巨石四下里瞧瞧路。下属领命,飞身攀上巨石顶,正待要直起身子查看,暗夜中一阵利矢破空声响起。这位摆夷武士来不及哼一声便如麻袋般扑哧一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