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爷捻着胡须不住的点头,他关心的不只是自己那自命不凡的侄儿,更有那个行为不受控制的胞弟宁王爷,某种程度上来说,宁王远比朱成翊还来得急迫和紧要。 如果说朱成翊是胁迫值大于武力值的人形符,而宁王则是一头实实在在盘踞在肃王爷头上的猛虎,越长越大,眼看就要关不住了,再不收拾,便要被他反噬。可宁王不仅体力好使,脑子也不太笨,他挺懂低调之精髓,犹如一只顺毛的大猫,没有抓手可拿,肃王也不好下手吃肉。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现成的借口,不怕天下人唾骂暴戾弑兄,不怕监察御史痛陈根基未稳便滥兴兵,便可以发兵大宁,还可以拿了齐祖衍的短板,控制住他天天想生钱之法,一举两得! 肃王爷自梁禛口中得知过是朱成翊掳走了齐韵,也能将原因猜出个七七八八,朱成翊自小便爱缠着齐韵,如今逃命想要齐韵随行倒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不愿当众提及朱成翊,那是他的逆鳞。 齐祖衍在“犯事”之前的的确确处置过青龙会拜求盐道许可的事宜,当时齐祖衍的确也驳回了青龙会的申请,此时还曾在朝堂引起过轩然大波。如今梁禛将盐道许可案与齐韵被劫持案扯到了一处,倒十分顺溜地又多栽了了一口锅给宁王头上。 这梁禛果真“知情识趣”,自己想要下楼便会有梯子,他望着站在堂下一身浩然正气,不怒自威的梁禛,捡起他适才递过来的“梯子”,斩钉截铁的继续说了下去。 “宁王爷忤逆犯上,图谋不轨,着兵部尚书常淮先行拟定用兵方案与我等参详后再做进一步打算。青龙会为虎作伥,唯恐天下不乱,证据确凿,着锦衣卫将所捕获之青龙会全部人犯交由刑部一一仔细定罪。齐振指挥,擅自行事,授人以柄,损害皇权,犯下欺君之罪,理应斩首。但念及事出有因,宁王做局,无人能逃,本王便恕其死罪,削去齐振五城兵马司指挥一职,令其于北兵马指挥司做一名兵卒,继续为京师安全立功赎罪。至于齐大人……“ 上首的肃王爷捻捻胡须,“赈灾有功,治家有失,削其太子太傅、内阁首辅一职,留任内阁大学士,继续于内阁听差罢。” 梁禛心下大定,齐家一个变成了普通兵丁,一个变成从二品,虽均被降职,但此等处罚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对比齐家的罪过,基本等于没有处罚。齐祖衍依然是朝廷高官,肃王爷舍不得不用他,自己努力一年,各方铺陈,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护住了她父兄,可她的承诺…… 他摆摆头,挥去心中的杂念,他还不能最终确定肃王对齐韵的打算,不能让自己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可以让齐韵活在他心里,但他更需要保安远侯府一世安康。 ☆、生疑 齐府上下终于一扫笼罩上空长达逾一年的阴郁,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脚步轻快。 齐老夫人和齐老太爷乐得合不拢嘴, 他们是商籍出身,朝堂的事一窍不通。当两位老人家得知自己的大儿子俱又“官复原职”了,心底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便天天念叨起两名孙子来。 “韵儿去哪了?为何还不归家?”老太太自言自语。 “韵儿不是去年嫁给端王爷了麽,你这老婆子真是老糊涂了!”老太爷拿把大剪子奋力修剪面前的一株云竹。 “……” 齐老太太白了一眼面前这位红光满面的胖老头,转过身去,唤来小丫鬟向上房书房走去。 齐祖衍出了书房迎接自己的母亲, 待母亲坐舒服了, 方低头温声询问母亲来,是有何事。 “祖衍, 韵儿去哪了,老身一年多没见过那孩子了。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成日里不着家, 这是不准备嫁人了麽!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不管管!”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揪住齐祖衍的耳朵, 大声的喊。 齐祖衍捂着耳朵眼泪直往心里流, 他也不知道女儿去哪了呀…… 听才被肃王爷放回家的儿子讲,在开封城见过与朱成翊一道的齐韵,倒是一副没受苦的模样。但才见过一面, 齐韵便被人再次掳走。 儿子寻了多日无果,后得知女儿与人在寺庙斗殴,名头却是开封知府家属。待儿子寻去寺庙,结果儿子半路被青龙会抓了, 还被关进了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