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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齐韵终于舒了一口气,自己揽了这个管家的活不是为了扬威,只是自那次事件发生后,她实在不想再与朱成翊有任何身体甚至目光上的接触。做了管家则能清楚地了解他的动向,以便确定他安好了,自己能早日定下离开的时间。如此甚好,梁禛被自己赶回了老家,朱成翊也要娶妻了,那么自己也差不多也可以挥袖作别了。

    齐韵虽说放心不下朱成翊,却也并不能心安理得的长久待在朱成翊身边。自己欠梁禛甚多,又是梁禛的“人”,却长期呆在朱成翊身边,就算自己回去找梁禛了,虽说不求回报,梁禛也不介意,可其他人会如何看待梁禛?

    固然自己离开梁禛那日起便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留朱成翊身边时间越短自然是最好。安缇聪明又出身显贵,更难能可贵的全心全意为朱成翊着想,自然能代替自己将朱成翊照顾的妥妥贴贴的,自己再留下当然就没多大的意义了。

    齐韵也挺喜欢安缇,在得知朱成翊果然下决心要娶了安缇时,虽对以往朱成翊要利用安缇将思罕拉下马的言论心有余悸,但她依然认为,待朱成翊爱上安缇后,情况便能有所改变。朱成翊成亲后,自己身上的压力一定会有所减轻,待到那个时候,自己便可寻个妥帖的时机向朱成翊告辞。

    正因如此,齐韵完全不介意濯庄众人怜悯、惋惜或好奇的目光,全心全意着手准备起离开朱成翊,自行返京的诸多事宜来。她对朱成翊也未像往日那般讳莫如深,防范得紧,有时二人还会在濯庄内相遇,虽然依旧不给朱成翊与自己交流的机会,但齐韵偶尔也会向朱成翊行个礼再走。

    许是有了未婚妻,齐韵又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朱成翊果然未再来东苑寻齐韵,平日里偶遇亦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这让齐韵愈发放心了,事情终于回归了正途,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齐韵的心情也变得一天天好了起来。

    是夜,齐韵拿出费力“垦荒已久”的一只香囊,上面绣了几只蝴蝶,完成了最后一只蝴蝶的翅膀后,倦极而眠。因不用再陪朱成翊说话,齐韵白白多出不少时间,为消磨时间,她便与自己的婢女学习了绣花,如今除了耗时比别人长,倒也有模有样了。

    齐韵认为绣工是门重要的活计,她远离京中,又无处打探消息,尚不知家中情况。她以为就算梁禛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全力襄助齐家,父亲十有八-九也得削职或是受贬。

    自己以后不能再做千金小姐了,万一投靠梁禛,做了他的婢女总得要有一门手艺傍身才能混的下去。如若不幸齐家覆灭,走投无路了,自己做点绣品,能让绣楼出钱收了,还不至于饿死。

    齐韵在濯庄享受了朱成翊无上的荣宠,她的卧房最大,当中一张紫檀雕花拔步床,西侧则是一面巨大的紫檀大方角柜,里面放满了齐韵的衣物。

    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就在整个濯庄皆寂寂好眠时,紫檀大方角柜后传来咔嗒齿轮滑动声,大方角柜缓缓朝向一侧滑动开来,露出一人高一个洞,洞内烛火摇曳,印出了一双犀利沉郁的眼,竟是朱成翊。

    朱成翊用手中烛火环视了卧房一圈,望着平静安稳的床幔露出了孩童般狡谲的笑。他轻轻来到床边,放下手中烛台,自怀中摸出一方棉帕,挑起床幔,缓缓将手中棉帕捂上了床上好眠之人的口鼻……

    四周似乎更静了,连虫儿也睡着了,一丝声音皆无。齐韵鼻息绵长,睡得愈发深沉。

    朱成翊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便放心地宽衣解带,吹灭了烛火,麻利地钻进了齐韵的被窝。

    床幔内传来男子低沉的呢喃,“韵儿姑姑,月底我便要迎娶安缇了,你是真心觉得高兴吧?可我不高兴,我只要娶你,不要娶旁人……姑姑放心,思罕与他的短命女儿我会尽快处理掉,车里是我的,也是你的……”

    “姑姑,思罕又来寻我了,他要我去往土司府商议月底迎娶事宜,议事完毕后再随他去往罗喀山,帮助他布防老挝国夷人。姑姑觉得这可是一场鸿门宴?……韵儿姑姑,你定然会说,翊哥儿休要中计,那罗喀山便是收你入囊的绝地,是口袋,是陷阱!呵呵,姑姑,翊哥儿今日便是特地来告诉你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罗喀山,不是我的绝地,是他思罕的……”

    “姑姑切莫担心我,翊儿不会有事的,我还得留着这条小命来娶你呢……韵儿姑姑乖乖在家等我,莫要偷跑了。”

    紫檀大床吱嘎作响,内里传来衣料摩挲之声,窸窸窣窣,夹杂着男子沉重的鼻息与压抑的低喘……

    翌日,齐韵直睡到日上中天才起床,虽是睡了如此之久,浑身依然说不出的倦怠。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指间粘腻,放鼻尖闻了闻,帐内熏过的苏合香没了,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麝香味。又摸摸酸软的腰腹,肚子上也是一层异样的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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