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哈哈大笑,冲思罕说道,“思罕大人好福气,得此佳婿,谦恭有礼又胸有丘壑,午逸兄乃车里的功臣,土司大人为何将人扔在如此角落里,我这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言罢一把握住了朱成翊的手腕,将他往上首带,“俗话说女婿乃半子,无论如何你也得算土司大人的儿子,来来来,咱坐这儿,难得咱俩都来自中原,待会儿可得好好喝上几杯。”说完便将朱成翊一把按在了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 朱成翊如坐针毡,生怕脸上的红疮们半路好转让梁禛认出自己来,眼看宴席就要开始,思罕正要准备招呼大家坐好,朱成翊连忙直起身来,冲身边屁股还没坐稳的梁禛低声告罪要去一趟恭房。梁禛颔首,望着急急转身往厅外走的朱成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曾相识,一股怪异的感觉自胸中升起…… 朱成翊躲在茶水房,唤小厮送来了铜镜,又掏出小瓷瓶往自己脸上仔细“补妆”。须臾,他叫来小厮,让他去将召赤唤来茶水房,不多时召赤独自来到茶水房,朱成翊一把拉过召赤冲他耳语。 “梁禛拉我与他同坐,我怕绷不过去,今晚的行动要提前,你与依康说说,我这回去便会向梁禛敬酒,让他做好准备,务必不能出任何纰漏。” 召赤点点头,“大哥,我给你的软甲可得穿好了,依康只长蛮力不长脑子,我怕他手下没轻重,伤了您。” 朱成翊颔首,“知晓,我穿好了,你先回,咱俩分开走。” 召赤转身走出了茶水房,朱成翊望着召赤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外袍下便是一层中衣,再里面什么都没穿。他是故意不穿软甲的,梁禛什么人,那可是资深的武官,外伤装样子骗骗骆璋是可以的,想骗梁禛,还是省省吧。 朱成翊暗暗替自己鼓了好一阵的气,终于背着手踱步出了茶水房,往宴厅走去,刚走到厅外的花园,迎面走来自己的夫人安缇。 为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朱成翊给每个人都安排了特定的任务,安缇的任务就是“别来招惹自己”,“看好后院”。安缇远远看见朱成翊脸上异样,担心得不行,早就想拉着朱成翊仔细看看了,好容易等着朱成翊离开,便特意来到厅外等着朱成翊。她一把拽住朱成翊的袖口,满脸关怀。 “相公,你脸上怎么了?” 朱成翊睨向安缇,“你巴不得我早些被他认出来,好让他将我带走?” 安缇一口噎住,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你很难受吧,要不咱别吃了,我看你爱花,我院子里的茶梅开花了,你也好几日没回去过了,咱回房休息吧……” 又是回房休息,这女人就那么爱休息!为何她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说出不恰当的话,白白耽误自己的事,朱成翊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袖口,抬头躲过了安缇的手。 “我还有要事要做,不能休息,几日前我怎么同你说的,让你别来扰我,如今梁禛就在大厅里坐着,我哪有什么心思陪你赏花。” 言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回过头对上安缇愕然的眼,“我这段时间脸上不好,你莫要再碰我的脸,流血很痛。”说完,他狠狠扭头,心中怒气蒸腾,这女人不仅缺心眼还缺脑子,最好别开口,开口就点火! 朱成翊费了好大的劲才在走近饭桌前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为微笑,他满含歉意地落座,端起酒杯向身边的梁禛说道,“大都督,小民午间吃了点凉食……肚子有些不好,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无理得紧……这一杯,向大都督致歉,小民先干为敬!”说着就要喝下这杯酒。 席间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埋怨,“一个倒插门的还以为自己多能耐,让大伙等他如此之久,当我们都不存在麽……” 梁禛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豹头环眼的威猛大汉正狠狠瞪着午逸,满面的络腮胡被那倨傲的表情撑得根根直立,他想起这是思罕的二儿子,名唤依康。朱成翊不睬依康,只一个仰头喝下敬给梁禛的酒,便又坐下,满面笑容就要与梁禛说话。依康见自己居然被忽视了,勃然大怒,一个暴起就要起身,被身侧的召赤一把捉住,“依康!你发什么疯!” 依康忿忿然坐好,抓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伸直拿住酒杯的食指,指向朱成翊,压低声音侧身对自己的大哥召赤说话,“这衰人自以为会作几首打油诗,便是咱车里的文曲星了,在咱们家耀武扬威好不快活,爷爷我忍他很久了,大哥,你们如此怕他做甚,晚间我便将他做成人彘给你玩玩。” 依康是压低喉咙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