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疑问吗?你自己也说了,我只送了你一筐果子,一套文房四宝。你去朋友家尚得带点东西吧,我尊重你,送些果子与你也被你抹黑诬陷,我可当真看走了眼,还不如扔给野狗吃也好过给你这种昧了良心,颠倒黑白之人……” “够了!”上首传来一声暴喝,朱铨皱着眉,满脸不耐烦。他相信颜茂行说的是实话,骆璋对云南来的公文与公务一贯有着莫名的执着。上次自己正要午睡,便生生被骆璋给打断了,还当有什么急事,原来一个摆夷土司提了新的戍边方案,骆璋就非得逼着自己当下便要看完。 “思罕一案,以三司认定事实为准,勿要再争。”朱铨一个抬手,一旁的王传喜立马得令,自行上前接过魏彪手中的三司会审后的审议意见书,复又回到龙椅旁。 “骆首辅插手三司会审一事,待散朝后,三法司三位爱卿与首辅大人,与朕一同去往上书房再议。”朱铨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堂上的争吵,今日还有好几桩要务待议,骆璋好歹还算母后的人,回头还得再问问母后的意思才好。 朱铨示意堂下臣工有本要奏的赶紧的快来,此时,齐祖衍出列了,他将内阁近几日例行会议上审议过的几桩要务提溜了出来,提醒皇帝尽快披红。内阁审议过的折子每日都会及时递交皇帝披红,只这些事很急,需要朱铨尽快定夺,下属部门等得脖子快断了。 朱铨颔首,将齐祖衍提及的几桩要务在朝堂上又征求了几名对口臣工的意见后,朱铨表示,今日便会披红并反馈内阁。 就在朱铨准备招呼下一位预备奏事的臣工继续时,齐祖衍又开口了。 “陛下,内阁经手的折子尚有一件,臣不知应当如何处理。”他清了清喉咙,愈发恭谨地俯下了身。 “云南车里土司刀纳泰曾递过一份折子,提议在车里施行新的戍边政策,这份折子在内阁有收件记录。但折子并未经过内阁审议,便被首辅大人递与了皇帝陛下,如今……如今,臣不知此折子……该如何处置……” 骆璋愤然,不管不顾地站出来,冲齐祖衍怒吼,“齐大人,我记得那日你也是在的,我取走折子时你为何不说,今日当着皇帝陛下的面,你如此编排我,是何道理?” “骆大人,您是首辅,我们都得听您的,您要做什么,我们还能拦得住麽?” 骆璋一口气噎住,“那你今日又在朝会上如此编排我作甚?我递与了陛下,你等着便是!” “下官这不要返折子回去了嘛,不提出来,难道等折子留在上书房过年?” “都给我闭嘴!”朱铨脸色铁青,只觉今日的骆璋实在可恶到家了!朝堂之上疯狗似的乱咬,仗着太后宠爱,便如此跋扈,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朱铨示意王传喜取来刀纳泰的那份折子,当场念了一遍。 “众爱卿以为,此方案如何?” 话音未落,苍髯如戟的兵部尚书常淮出列了,“陛下!臣反对!” 兵部尚书身材魁伟,脾气火爆,他觉得兵部被玩坏了,十分生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土司竟然妄想与汉人军士平起平坐,让兵部养着他们,俸禄拿着,武器给着,完了用兵权竟不在兵部手里。因为摆夷将士大多听不懂汉话,只能车里土司自己指挥得动,这不拿兵部当那大傻子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骆璋还想说话,被朱铨一声“退下”给吼了回去,骆璋彻底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朱铨是个热血“熟男”不假,当他第一次看见刀纳泰的提议时不是没动心过,治大国,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云南蛮夷众多,极难驯服,常年匪乱不断。如若能有一个法子真的能让各族蛮夷皆真心归化,于国与民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朱铨更是一个谨慎又多疑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皇权争夺战中笑到最后。他的热血只能维持三分钟热度,第四分钟时,他会跳出自身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所涉及的全部人与事,以期实现自己每一个决策的最大正确性。 此时的朱铨便正是处在了他第四分钟的阶段中,骆璋插手三司会审,私自提取云南公函,颜茂行的痛诉,齐祖衍的无奈,常淮的眦目,无一不在向他描绘着一个跋扈倨傲,玩权弄术的首辅形象。 朱铨闭上了眼,庄肃冷漠的声音响彻大殿,“来人!夺骆璋冠服,遣其回府,着锦衣卫看押于府中,待朕查实后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首辅说免就免。一干文武大员们皆噤若寒蝉,一个个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骆璋大惊,自己兢兢业业,全心全意为社稷着想,竟然被人抹黑污蔑至如此地步,还被皇帝当场免了官职! 他悲屈不已,仰头高呼,“陛下!臣冤枉!臣一心为公,只盼陛下江山万世稳固,怎奈那无耻小儿颠倒是非,插圈弄套,陷害忠良!陛下万莫轻信小人谗言,受奸佞蛊惑呀!……” 骆璋是一个耿直的人,清正又纯粹。他太过纯粹以致完全未能意识到他说出这句话后,又进一步得罪了多少人。果不其然,龙椅上的朱铨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