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闹灾呢,到处都是空的。 我要在这儿建船厂!瘦高男人望着海上那血红的落日说话。 午爷,云旗不同意,这儿不吉利,不会有人愿意来干活的,这里……这里被恶魔诅咒了…… 瘦高男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不信恶魔,如果有恶魔,早就把我收走了。这儿不是还留了一个小女孩嘛?这说明瘟疫已经结束了。我就要在这里建厂,没人干活,咱就从别处人市买人,反正这片地也不用花钱买,我随便圈便是。咱把买地的钱拿来买人,这样厂也开了,人也有了,钱还少花了许多。 午爷!要是……要是瘟疫还没结束怎么办? 你怕病死了?哈哈!云旗勿忧,我便在这儿住上十天半月的,半月后,你来看我是否还活着。如若我活着,你便答应我,可好? 这个叫午爷的人似乎很难听进别人的话,他好像太喜欢这里了。我也挺喜欢这里,这里的海面特别平静,比别处都温顺,北边便是老挝国的岛屿,东向则可以去往中原…… 这儿在闹瘟疫前是商船们最爱走的地方,午爷若是建厂卖货,此处四通八达的的确很适合。 午爷终究还是在我们村建厂了,他建的是船厂,他买了数百奴隶,修建了厂房,挂上了光亮的门匾:逸远船厂。 后来听云旗伯说,午爷是逸远商行的大东家,商行在交趾国开办许多年了,因海运业务越做越大,午爷想把船厂建到更适合做远洋海运的地方,所以他们来到了我们村。 我改了名字,叫午蔓草,因为午爷很喜欢我,他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很像他心上人的眼睛,正好他没有女儿,所以我就做他的女儿吧! 我很开心,能在十岁的时候“攀上”一个富豪,我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午爷一个人住,清心寡欲像个出家人,他在我们的宅子里修了一间佛堂,每日处理完船厂的事务后便窝在佛堂里念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口中的心上人,也没有见过他的妻子。 终于,我忍不住了,我挤到了他的身边。 “午爷!” “小丫头怎么教不会?我让你唤我什么?”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眼中都是宠溺。 我不理他,只吊着他的脖子傻笑,“蔓草喜欢叫午爷!偏叫!” “午爷,您的妻子呢?” 面前微笑的眸子沉寂了,我有些意外,莫不是他夫人死了?该死该死!我直想抽自己个大耳刮子,应该先问问云旗的…… “我没有妻子。”须臾午爷又勾起了唇,冲我温和地说话。 “可是……可是您明明说过您有心上人……”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有种重担得释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雀跃。 “午爷罪孽深重,不配拥有妻子,蔓草莫要再问。” 我不甘心,跑去问云旗,午爷不可能没有妻子,如果没有妻子,怎么想到收我做女儿。 谁知道,我问出这番话后,云旗也不说话了,他说午爷是个聪明的商人,他追随午爷是因为午爷是他主子的坚定拥护者。 云旗的主子是一个摆夷女子,她在一场战乱中去世了,留下这逸远商行。商行历经风雨,数次险些被对手施暗招吃掉,是午爷数次救逸远商行于水火之中,午爷全心全意为逸远奋斗,他是为了报答那摆夷女子的救命之恩。 至于午爷是否有妻子,云旗对我说完这故事后又闭紧了嘴巴。 “午爷一生悲苦,蔓草好好孝敬你父亲便是,旁的,莫要多问。” 我更加疑惑了,没想到午爷的妻子竟然是个禁忌话题。于是我便偷偷溜去午爷的佛堂,我想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可午爷与这佛堂似乎有心电感应,每次都会虎着脸把我从佛堂门口拎回来。 他把我驼在肩上,一巴掌拍到我的屁屁上,“小丫头片子想干什么坏事?再不听话我把你扔进海里去。” 当然他一次也没有真的把我扔进海里,我很开心,我喜欢看他无奈又无力的表情——让我觉得我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公主。 我不再问他关于妻子的事,不是因为听话,而是—— 我很开心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他全心全意照顾逸远商行,也全心全意照顾我,我是他身边唯一的娇花。 我很享受与午爷独处的时光,就算我们没有说话,他也会很温柔地看着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时间像一条温情脉脉的河从我俩身边流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