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侧目:“你——还让人来占位子?” “人尽其用有备无患。”陈易生笑嘻嘻谢过alice,和唐方相互扶携着下了坡。 横躺在两张席子上的李敦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来来来,这里坐。” alice把手上的大披肩铺在了席子上,唐方盘腿坐了,陈易生把户外旅行箱放到她背后给她靠着,李敦赶紧把两个软垫垫上:“预报了六点一刻日出,咱先随便吃点啊。” 唐方接过alice递过来的三明治和牛奶:“太麻烦你们了,这么周到。” 陈易生笑着在她身边躺下:“这算什么?以前我们还自带火锅呢,有后勤车什么都能带。” 李敦体贴地给陈易生剥水煮蛋:“可不是,以后让你家唐方跟我们一起去玩,大牛说了,明年四五月份去尼泊尔看高山杜鹃的兄弟们,他在珠峰大本营用涮羊肉犒劳大家。怎么样易生?你不是一直想去徒步abc大环线,明年春天你女儿生了没有?” 陈易生坚定地摇头表态:“明年不跑了,好好陪陪老婆女儿。” 唐方垂眸看着他笑。 陈易生也笑:“等长安一岁以后,咱们一家人每年出门玩两次大的。我已经都列好计划了。” alice好奇地问:“一岁就可以出门玩吗?” 陈易生指指周围不少带着婴幼儿的欧美人:“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女儿软软地趴在我胸口,咬个安抚奶嘴,啧啧啧,我不要太帅哦。” 李敦哈哈笑起来:“大男人背个婴儿背带?” 陈易生一腿踢在他屁股上:“你懂个屁,这绝对是男人魅力增加的秘密武器。” 唐方看向不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呵呵,归根到底这家伙还是把女儿当成让自己更帅的道具了,虚荣果然是动力啊。 天空越来越亮,五座高塔上方悬浮的云被晕染成淡金色,周边簇拥着一朵朵小小云团,越来越浓墨重彩,整片云层如凤凰展翅舒展着,棕榈树和尖塔倒映在水面,交相辉映。点点睡莲镶嵌在水面,有印象派点彩的奇异观感。 周边传来密集的快门声,唐方和陈易生十指交叉,静静凝视着天空、古塔和水面,千百年来,太阳一日复一日的出现在这里,再多的游客,再多的相机,对它而言毫无意义。风化的石块和雕塑,死去再重生的植物,逝去的文明对它而言也毫无意义。在浩瀚的自然面前,人类的小情小爱,更加毫无意义。 一刹那,唐方突然明白为什么陈易生着迷于追逐一切原始的风光,无人踏足过的秘境,喜爱挑战自我极限的运动。如果此时此刻此地,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太阳升起,吴哥窟不再是一个符号式的“景点”,而是她和宇宙产生了某种神秘关系的节点,她就像被小王子选中的那朵玫瑰。量变和质变当然有着必然的关系,无论这个量是极多还是极少,都会产生神奇的变化。 唐方低头看向陈易生,陈易生也突然转过头来,两人默默凝视着对方。这一刻,两人心意相通,无需任何言语,她知道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知道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借来的相机连取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静静地看完了举世闻名的吴哥窟日出,收拾完所有的物品。 “还有力气去里面看吗?”陈易生关切地问唐方:“里面有庙山和回廊,浮雕很值得看。” 唐方却挂念着他的伤:“有点累了,以后我带着你,你带着长安,我们一起来仔细看,先回医院吧。” 未来可期,不差今朝。 *** 陈易生是第二天出院的,一应保险事宜都由h公司的相关人员替他办理妥当,崭新的赛车服和骑行鞋装在精美的包装礼盒中。 再回到上海的时候,冬雨绵绵,凌晨五点赵士衡在机场接了他们三个,直奔禹谷邨。 “华山医院已经联系好了,下午直接去找王主任,再好好检查一下。” 陈易生打了个激灵:“我爸不知道吧?” “——这”赵士衡愣了愣:“我没告诉陈伯伯,要不我再和王主任通个电话提醒一下?” “算了算了,老爷子要想动手,我就躲唐方后头。糖,你要保护我啊。” 唐方拍了拍他的手:“我罩着你。” “你们什么时候去东山?”周道宁从副驾上回过头来问。 “明天。”陈易生凑上前:“你要不要来喝我们的喜酒?” 唐方拧了他的腰一把,这家伙绝对是冲着红包去的。 “唐方的婚礼我肯定要去的。”周道宁瞥了陈易生的笑脸一眼,淡淡地回过身靠回椅背上。 “我三十一号晚上过去。”赵士衡从后视镜里看了唐方一眼:“明天我送你们去苏州吧。” “不用,道宁会送我们的。”陈易生笑嘻嘻地靠回唐方身边:“你明天和我们一起走?”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