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善,从不与人起争执,但也从不与人深交,他礼貌地对待所有人,也礼貌地与所有人划清界限,总是独来独往。 学院里的人都觉得他这是优等生与贵族独有的矜贵。 “你还不值得我去检举你,你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吧。”谢菲尔德向着米迦的方向走了几步。 米迦的脸色变了变。 “死灵魔法是如此依赖灵魂的魔法,但是你的灵魂力量已经很弱了,是用了什么禁术吗?让我猜一猜,是想复活谁吗?” 米迦不说话了,他很艰难地开口:“所以,我们相安无事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的事,也请你不要检举我。” 谢菲尔德的脸上仍含着笑意:“不好意思,要拒绝这个请求了。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你尽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我并不想因为你限制我的言论自由。” 他们最后不欢而散。 谢菲尔德仍然坚持着每日折一枝玫瑰花的习惯,在三日后他再次带着玫瑰花回寝室的时候。 米迦面色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已经消失,死去得悄无声息。 谢菲尔德并不意外,这家伙用死灵魔法的方法本来就是错误的,太过着急了,对灵魂的负担太大,以这种方式自然死去也是合理的。 而他对于这个人的死亡也没有什么悲伤之情。 然而下一刻,谢菲尔德的眼神稍稍改变了些。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米迦的灵魂也的确被毁掉了。 他看着死去的米迦,却感觉到在这具身体里有一个新的灵魂正在慢慢地苏醒。 * 迟朗同学最近很苦恼。 身为21世纪新时代的众多大学生的一员,他本来是很快乐的,每天听听课,写写作业,打打游戏,看看动漫,没有丝毫烦恼。 但他最近总在反复地做一个梦。 迟朗同学一向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并且以唯物主义的心态拒绝任何鬼神之说,而他的寝室里一共四个人,室友们一个信佛,一个信基督。 他把自己的梦拿去问他的室友们。 信佛的室友微微蹙眉:“你这个,应该是姻缘快到了?” 信基督的室友冷冷一笑:“你小子大概是情人节卖玫瑰卖得太多了。” 因而,迟朗对这个两个室友能解梦不抱有任何期望。他仍在反复地做那个梦。 ——在他的梦里,是一片盛开的玫瑰。那些玫瑰的红色非常非常的夺目,以至于他醒来对于这个梦印象非常深刻。 他找到最后一个和他一样无神论者的室友说了他的梦。 这个室友愣了一下,然后说:“我这几天也一直做同样的梦。不过……我梦见的是一片废墟,地上有烧焦的痕迹。” 迟朗“啧”了一声,喃喃道:“还真是奇怪了,我们俩这真撞邪了。” 他们俩讨论了很久也没什么结论,只能放弃,暂且先这样吧,反正只是做做梦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在今天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迟朗同学心很大地继续睡觉。 当他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的睡姿……从趴在床上变成了平躺在床上。 * 迟朗睁开眼时,还没从自己诡异的处境里明白过来,先看见了谢菲尔德。 他自然而然地问了句:“你好……你哪位?” 但话一出口,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从桌子看到壁炉,从花瓶看到墙上的挂着的画,然后默默地掐了自己一下。 这特么不是梦啊。迟朗心想。 然后他站了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多想,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白鸥在碧蓝的天空上盘旋着,远处是矮矮的,排列方正的房屋。而近处有几座红砖白瓦的建筑,葡萄藤在墙壁上层层地缠绕着。在离得最近的那栋建筑的顶端,有一座时钟。 恰巧此时时钟“当”地响了起来。 行走的人们开始跑起来,笑声从远处一直蔓延过来。 无论迟朗怎么看,他所看见的人全都不是东方人的模样,而这些建筑,以他贫乏的建筑知识也明白,怎么也不是现代的建筑、 迟朗好像终于有点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但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以他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恨不得睡一觉又回到他在现代的寝室。 于是他看向谢菲尔德,毫不拐弯抹角地问:“这是哪……” 谢菲尔德:“泽弗纳亚城,圣斯魔法学院。” 迟朗点了点头,消化着“魔法学院”这四个字。他想着,合着这地方还有非自然力量啊,顿时又生出了更多的无力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