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吗?” 九宁当然不怕啦。 这么巧都要去长安,而且周嘉行和多弟都在身边,两人相安无事,看起来不会结仇,她高兴还来不及,怕什么? 至于周嘉行到底要办什么事,九宁撇撇嘴,没有细究。 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既然他们的目的地相同,那就先同路再说,不必多问。 入秋后,天气渐渐凉下来,进入中原,路旁风景不再是秀丽的山峦河谷,而是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 九宁立马河岸边,只觉满目苍黄辽阔。 他们走的是官道,一路往北走,城镇村庄一座比一座荒凉颓败,许多乡村直接荒废。老百姓苦于战乱和苛捐杂税,纷纷南逃,他们在路上遇到很多逃难的百姓。 这天九宁一行人在一处岔路口打尖,看他们一行人衣饰不凡,逃难的人壮着胆子上前问:“敢问小娘子从何方来?” 护卫在九宁身旁的炎延出列,道:“我们从南边来……你们这是去哪儿?” 那人叹口气,神情是一种听天由命的麻木,仿佛人人驱使的牛马,道:“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今天这边打仗,明天那里打仗,没有一个太平的地方……人都死光了,他们又来抓壮丁,实在活不下去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壮士是不是从南方来?南方太平吗?” 听炎延被称呼为“壮士”,旁边的阿大脸色僵硬。 炎延满不在乎,她自小跟着父亲在山里生活,理解北方百姓的流离之苦,答道:“西川不能去,那边在打仗,所有北路都不能走,你们只能往东、往南,过了江东,还算太平。” 南方和北方比起来,一直比较稳定繁荣,这也有南方始终算不得正统,角逐的各大势力主要集中在中原和北方的原因。 更多难民围过来听炎延分析局势,北方实在待不下去了,众人说起以前太平时候的往事,唏嘘不已,又哭又笑,只盼能熬到活着到达南方。 这边说得热闹,周嘉行的人立刻走过来。 他的人很多是胡人,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围观的难民畏惧惶恐,慢慢散了。 有人见九宁生得如花似玉,心中怜惜,使劲对她使眼色,小声提醒她说:“长安以北胡人肆虐,西边吐几次攻占长安,北边契丹人虎视眈眈,如今天下大乱,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进犯中原,小娘子要小心呀!” 说着指一指不远处的周嘉行。 九宁哭笑不得。 周嘉行突然走了过来,大踏步走向和九宁说话的流民。 那流民一愣,吓得双腿打颤,一溜烟混入往南走的人群不见了。 九宁道:“二哥,他只是和我说几句话,不是探子。” 周嘉行嗯一声,吩咐自己的亲随几句。 亲随们应喏,转身取下马背上的干粮,分发给路边的流民。 流民们面面相觑,一开始不敢要,等看到几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妇人领到粮食后,这才大着胆子上前。 人虽然多,但周嘉行杵在一边,身边又有一群带刀亲随簇拥,流民们不敢哄抢,秩序井然。 亲随中擅于绘图的阿山找来一根粗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告诉流民正确的逃难路线,叮嘱他们要避开哪些地方,到了哪里可以找到吃的。 流民们感激涕零,围成一圈,仔细听他讲解。还有人掏出贴身藏着的纸张,想把路线记下来。 九宁有些感慨,周嘉行其实还挺好的。 她不知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