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一块儿去地里,路上还能唠一唠。 “叔算的没错,我下乡是有七年了。说不想家那肯定是假的,不过我舍不得离开咱坎子村更是真的。”周文个高腿长,力气还大,挑着两担水轻轻松松。 一路上又闲扯几句,待到了田边上,就见王安乐俏迎迎地站在那儿。周文挑着水担子就跑了过去,赵老三见了,说不出的羡慕与嫉妒。 这样的好女婿,怎么就不是自家的。说句大实话,她小闺女不比王安乐好? 坎子村谁不晓得大队长家的小闺女是个早产儿,出生那年又临着三年大旱,身子骨一项娇弱。二十岁的大姑娘,没有下过一天地。 虽说生的白净些,可太娇气了。 想当年,全公社适龄男子没一个看得上这位娇小姐。没曾想大城市来的知青竟把她当了个宝。 真是闹不明白,周文也是大城市来的知青,怎么竟看上这么个娇小姐? 赵老三一边想着周文这几年宠王安乐的那股劲,一边瞅着他颠颠儿地跑到王安乐跟前,不免好笑地摇了摇头。 也是好本事,挑着水还跑的这么快,偏水还不漏出来。 “安乐,你怎么来田里了?小心中暑。” “我又不是纸糊的,走这么两跨路怎么可能中暑?对了,你爸妈来信了,这次是写给我的。我没敢看。你说你爸妈是不是生气了?哼,都怪你自己不回家,如今可好,定以为是我撺掇的。”说罢,王安乐没忍住掐了周文一把。 因着周文前两次不肯回城,外面都传是她粘人。实际上她恨不得早早打包送走周文,省的公社的人都拿她当谈资。 今年考上华师,她才是狠松口气。 “你想想我之前寄的那几封信,我爸妈也不可能怪在你头上。乖,你去树荫底下站着,我浇完这担水再回家。” 王安乐想着周文这些年往沪市寄的信,不由嘴角抽了抽。 说实在话,王安乐觉得自己挺奇葩的,一个农村姑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养的比好些女知青还娇气。 可跟周文一比,王安乐顿觉自己是个寻常人。这些年,沪市来了好几封信催他回城,连工作都找好了。周文直接回信道:“车间工作太苦了,我不干。妈,下次给我找个厂长当当,我再考虑回家。”,再不就是回道:“家里太小了,住不开。”甚至还回信说什么吃不惯沪市的菜,不喜欢喝沪市的水云云。 竟将自己家挑剔的一无是处。 沪市的公婆收到信是什么反应,王安乐不清楚。反正她看了那几封信,深觉公婆多年儿子白养了。 周家 大队长王爱国没忍住抽了根大前门,这烟还是小女婿周文买的。他平时舍不得抽,都是自己卷烟草吸两口。只是今日有些心烦,实在没闲情自己卷就直接抽了大前门。 见女儿女婿回来,王爱国皱了皱眉头,直接下死命道:“明个我陪你们去买火车票。” 亲家都写信给闺女了,肯定急得不行。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他儿子如周文这样,他肯定也怪儿媳妇。 今日亲家这信,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王爱国也觉得委屈,这女婿,他是哄也哄了,撵了撵了,可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扯不走。 王爱国夫妻一脸苦大仇深,深觉对不起亲家。 两口子一个蹲在地上抽烟,一个搓着围裙瞪着亲闺女。这么些年来,两人早摸透了周文的脾气。这孩子就是个混不吝,甭管你是好话歹话,他都当耳旁风。也就他们对亲闺女发脾气的时候,他才会跟狗崽子似的跳出来护着。 女婿待女儿好,当爸妈的肯定欢喜。 可是他们这个女婿宠起媳妇来,真的是让人没眼看。反正他这个亲爹是看不过眼,一个大男人给个媳妇洗脚洗小衣服,这算什么事儿? 周文还想再赖几天,不想这么快返回沪市。按着他的计划,卡着开学回去就好。他家里人多屋子少,哪有乡下宽敞自由。 当年他跟安乐结婚的时候,老丈人刻意盖了间青瓦房,屋子宽敞明亮,比沪市鸽子笼舒服多了。 再一个,当人儿媳妇总归没当女儿自由,他就算时时护着,可若听了风言风语,把安乐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