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鸽房所处院落冷僻风有些大,云溪本就感染了些风寒,兼之又吹了些冷风,一时间,她只觉得头晕眼花,天和地仿佛都在旋转。 浑浑噩噩地,云溪走到了竹林。 有道身影快步而至,瞧那白衣诀诀,竟极似那经年未见的故人。 云溪不禁意识模糊地朝他伸出一手,低低唤了声:“子婴!” 绯色 仿佛堕入无尽的迷梦,云溪深陷在黑暗的深渊。 一侧,子婴白衣墨发飞扬,情深款款地朝她伸出一只手:“姣姣,随我去浪迹天涯,可好?” 另一侧,母后在哭,父皇在笑,看不见底的深色旋涡在他们身后张开血红大口,所有人都岌岌可危。 她孤孤单单地站在岔路口,不知何去何从…… 心几乎要被剜碎的刹那,男人愠怒的声音突然刺破时空低低传来:“王妃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要你们好看!” 像是陡然攀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云溪猛然睁开眼睛,瞥见在一室温暖和煦的日光下元焘的背影挺拔健硕。 她低低唤了声:“王爷!” 元焘转身,看见云溪脸色苍白,不觉地蹙起眉,突然有些讨厌她病恹恹的样子:“还不快让大夫进来!” 云溪这才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已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群人。 她吃力地从床榻上坐起,轻轻拽了拽元焘衣袖:“妾身没事,还请王爷饶了他们。” 元焘登时神情有些复杂。 他斜睨了一眼云溪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不知为何,脸色突然和煦了许多,沉吟片刻,忽然对着一地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王府下人们声色俱缓道:“都滚下去!” 凌翠却怎么都不肯走:“公主还病着,还请王爷准许奴婢留下侍疾!” “你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元焘狭眸微眯,瞥了一眼云溪,“三日内若王妃不能痊愈,你提头来见!” 然后看向正在开药的府医姜大夫:“等会儿你随本王去趟书房!” 姜大夫不敢怠慢,连忙潦草几笔写完药方交给凌翠:“按照方子抓药,王妃三日准保能好!” 说完便匆匆跟着元焘出了西院。 谁料元焘却在竹林外把他拦住,取出一块洁白汗巾递给他:“这上面的是什么?” 姜大夫狐疑地接过汗巾,见上面有一抹极淡的绯色,不由得神情严肃,把汗巾放在鼻子下面闻了又闻,方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禀王爷,这上面附著着淡淡香气,好像是……女子用的胭脂!” 元焘登时面色微变,看向姜大夫目光闪烁:“记住,本王今日唤你来,只是担心王妃身体!” 姜大夫立即心领神会:“臣知道了!” 待姜大夫走后,元焘把汗巾揉成一团,心情复杂。 约莫一盏茶功夫前,他路过西院时脚不受使唤地踱步进去,谁知正好看到云溪脚步虚浮险些跌倒,及时扶住了她。 但,可能是这几日她留给自己的悬念太多,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濡湿手指,悄悄在她脸颊处抹了抹。谁成想,竟真得蹭下些绯色…… 思忖了片刻,元焘毅然换了身衣裳入宫。 既然那日邺皇让他看过云溪画像且语焉不详,或许,父皇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比如,“丑妻”虽是梁帝义女,但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还有,她被晕倒前口中呢喃的那个“紫英”是谁? 或许扒开这层层迷雾似的面纱,他便能明白自己为何偏偏对这声名狼藉的丑妻起了与旁人不一样心思! - 却说凌翠见元焘走远,忧心忡忡地看向云溪:“早晨还只是打几个喷嚏,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