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安上这“村姑”的名号?是虎川侯夫人?还是那些背地里暗笑的贵女们? 刘颐心里十分难堪,一边安慰着自己,兴许正如徐瑾君所说,她们只是心中好奇,才做出了那种失仪的举动;可是心里又一边想着,这些贵女都是从小被严格教养着长大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严格教令着,失仪?恐怕未必! 然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家没有当面议论她,更没有说出什么嘲笑的话来让她听到,便是转头过去冲人发火,也只能让人嘲笑她果然乡下来的,没甚教养。 越是这般想着,身后的窃笑声便显得越是刺耳。刘颐咬着牙,无心再同徐瑾君说话,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想独自呆在园子里看看花儿,徐瑾君便识趣地离开了。 而她与徐瑾君这么一会儿的相处,已然是落入了虎川侯夫人与瑶川夫人的眼中。瑶川夫人出身虽不高,却是先后两代君王面前的红人,虎川侯夫人看着粗陋,实则胆大心细,与瑶川夫人之间也谈得上交好。她生性豪爽,不爱打什么机锋,见着刘颐与女儿已渐渐走远,便道:“瑶川,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瑶川夫人睨了她一眼,道:“我只道你没看见呢,不曾想你竟是注意到了的。” 虎川侯夫人笑道:“若是别人倒也算了,你的事情,我哪回不放在心上?且说是怎么回事吧,这位颐公主——” 瑶川夫人摇摇头,道:“横竖你已经得罪了人,如今多说也是无用了的。” “这话倒是有趣,我是怎么得罪人了?是对她不恭敬了,还是对她口出恶言?”虎川侯夫人听得不太乐意,反问道。 瑶川夫人低声道:“撷芳,我这番话对你说了,你心里头可别不高兴。颐公主如今是及笄之年,你家元娘却年至二八了,你在她面前倒说起什么年纪轻的话来了,若是公主有你半分暴脾气,方才就该嚷嚷出来了,你可考虑过没有?” 虎川侯夫人眉头一皱:“你这口气,却有些危言耸听的味道。她不过初来乍到,前十五年一直长在乡下,对这元都人生地不熟的,才来这么几天,恐怕连自己宫里有几个人都认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我家元娘的年纪?再者,我家瑾君面相嫩,哪里看得出十六岁的面相来?倒是颐公主,年纪轻轻的长得老相,容貌也是平平……” 瑶川夫人不禁诧异:“这又是怎么的,你竟编排起公主的相貌来了?” 虎川侯夫人神色颇有些不自在:“你就当我吃错药算了。” “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游园,不是我拿了你的请帖去邀公主来做人情的,而是公主主动派人来向我讨要的?”瑶川夫人顿了顿,缓缓说道,“有件事你可能并不知道,当初先帝御前深为器重的一名女官,青杳,如今正在她面前服侍。先时因着吴川叛逆那场闹剧,朝堂上乱哄哄的一片争吵,是谁上去说了一番话,拨开了那层迷障,你可知道?” 虎川侯夫人冷笑道:“这事可真称得上一番笑话了。号称十万、不足五万青壮的军队,从没见过血的兵卒,跑到天子脚下撒野,那些个没卵的孬种竟觉得天都要塌了一般,不等别人打过来,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本以为这场仗能打上几个月,谁知不过几天功夫,吴川王的人头便被人给摘了,等我家侯爷归来的时候,我可要把这件大笑话将给他听听呢!” 瑶川夫人无奈道:“撷芳……” “不必说了,瑶川,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担心我为难公主罢了。”虎川侯夫人摆了摆手,收起那骇人的笑容:“可这为难不为难,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她若是老老实实地龟缩在深宫中,时候到了自去嫁人,谁也不会去为难她;可是她既然打听到了这次游园的消息,又主动跟你要了帖子,意思自然是想争一回先,入了这元都贵女的圈子,做那名副其实的领头人的。她有野心,便该凭着自己的本事去挣,当中无论多少挫折,可都是自己招来的。若她真有那个能耐,不管别人怎样为难,该是她的就是她的;可若她没有那个能耐,又来怨尤别人不肯帮忙、有意为难,岂不又是一个笑话吗?” “往日里倒没见你这般能说,颐公主究竟怎么招惹你了?”瑶川夫人不禁讶然。 虎川侯夫人冷冷道:“她若是挑个别的日子来,去谁家的游园会,我都不会摆出这副嘴脸。可是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元都里谁人不清楚?是我家瑾君选婿的日子!她今日来了,便是仗势欺人的结果,以她的身份,一来就是抢了我家瑾君的风头,更是会勾得一些个人心里涌起那尚公主的愿望……” “……”瑶川夫人半晌无言,“……若是这般,公主来了岂非好事?你也知道,颐公主这般样貌出身……若是那一心想要尚公主的,反倒委屈了你家瑾君呢。你也可以借此好好斟酌斟酌……” 虎川侯夫人脸色难看:“恐怕瑾君这个性子,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