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这是否太过牵强?”她才要说“安”的寓意也没甚不好,瞧见谢思言的神色,回过味儿来。 他是说,这诗句正合着沈安的名字?以他对沈安的厌恶,若真是因此,那面色不好看还勉强说得通。 谢思言又道:“你可曾细想过沈安之死?” “你想想看,怎就那么巧,偏生赶上你们出行时出事?而且,那帮贼人为何要冲你一个小姑娘杀来?”谢思言尾音扬起,抛题给她。 陆听溪蹙眉:“你是说……” 男人倾身:“想到什么了?” “那伙贼人是策划劫扣祖父的那帮人雇来的?他们欲抓了祖父的家眷去威胁祖父?” 谢思言缄默。 小姑娘支颐深思:“似乎也有可能,那伙贼人出现一月后,祖父那头就出事了……不过,世子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谢思言倚在木纹隐起若苍龙鳞的树干上,盯着面前的少女看。 他突然意识到两件事。 ——沈安在陆家待了八年,在沈安经年累月的刻意引导下,陆听溪对他的看法早已定下。在陆听溪眼中,沈安就是个身世飘零的可怜人。沈安迷途知返,愿意上进,她就给他机会,权作行善。 ——再论沈安之死。莫说沈安行事审慎,听溪并不知沈安对她的心思,纵然知道,也不会想到沈安是蓄意赴死。 是个正常人都想不到。 爱而不得,不惜放弃锦绣前程,甚至放弃自家性命,以己身之死设局,也要博得心上人的终生铭记——如此疯狂,如此极端。但他当时听了沈安之死的前后,却是即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跟沈安,其实是一类人—— 但凡所求,必要得到。纵无法得到,无论如何也要刻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不计代价。 他甚至怀疑沈安故意让听溪留着那幅画,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刻——沈安算到他早晚看到这幅画。但他纵看到了,知晓了诗句背后的哑谜,也不能将那画夺走,因为上面画的是陆家小姐。 谢思言冷笑,那又如何呢,他沈安只能用这些拐了百八十道弯的隐晦法子自求安慰,而陆听溪的未来,注定与他无关。 沈安即便后来人模狗样的,也还是当年那个心机深沉、狠辣阴毒的沈安,只是学会了掩藏,学会了以示弱博利。沈安最真实的面孔,从不会让陆听溪瞧见。 他本打算今日顺势将沈安之事与陆听溪说道清楚,眼下却转了主意。 陆听溪对沈安的看法恐非朝夕可改,他与沈安向来不和,陆听溪大抵不会信他对其的考语。等陆听溪与他关系更近些,就好办些了。日子久了,沈安这个人,就会逐渐淡出陆听溪的记忆。 “无事了,你先回。”谢思言轻声道。 陆听溪沉默少顷,道:“我会处置了那画。”言罢,重新背上她的龟壳,告辞而去。 谢思言凝望她的背影。 很好。看小姑娘神色,应是虽仍觉牵强,但已开始耿耿于怀了。种下颗种子,往后再揭露沈安的真面目就好办一些了。 杨顺不敢打搅世子目送陆姑娘,等陆姑娘走远了才趋步上前。 谢思言依旧目视远方:“何事?” “世子,董家人来访,还是为着上回的事,来跟您致歉的。” 那日寿宴之后,董家人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为着董佩得罪世子一事,几度来国公府赔礼,但世子自始至终都没松口揭过此事。如今董家人竟找到书院来了。 杨顺在谢思言身后亦步亦趋:“他们说可为世子分忧——他们可以帮世子推掉保国公府那门婚事,只求世子莫透出去。” 国公爷一直惦记着世子的婚事。上回上巳节就让世子出门相看,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