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病逝,今上特追封其为皇贵妃。画卷上那仕女行路姿势怪异,头上的发簪也与今上御赐的那支神似,不是暗喻皇贵妃是什么? 丽嫔自来善气迎人,这般疾言厉色是十分罕有的。后头围看的女眷们一时噤若寒蝉。 高瑜懵了:“我不知……我怎可能……”又忽地醒过神来,抬手一指陆听溪,“是她,这幅画是她画的,与我无关!” 陆听溪道:“高姑娘在说甚?这难道不是高姑娘的画?” 高瑜气极,领着众人大步去了方才两人作画的偏殿,指向陆听溪画案上未干的笔墨颜料:“你们看,她方才分明是作了画的!” 陆听溪道:“我方才只说我‘无画可交’,并未说我没有作画。”她从厚厚一叠宣纸下面抽出一张只勾勒了几笔的淡彩画,“这便是我方才画的,只自觉无法示人,便折了藏起,预备出宫时带走。” 高瑜怔住,适才两人中间隔了一道屏风,她没瞧见陆听溪的举动,只知她不停地在作画,却没想到她竟留了这么一手。 怪不得陆听溪方才没有夺回画,也未提她抢画之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她立在人前,只觉芒刺在背,方才众人的夸赞此时怕是全成了讥嘲。经过这一番,她往后在人前再难抬头。一回身,又对上丽嫔阴冷的脸,高瑜不知所措,急急让宫人去请自己母亲过来。 丽嫔却并不肯饶她,定要将她送到宫正司去,重罚一通,以儆效尤。 高瑜平素最是好面子,此刻却是顾不得许多,慌得跪下,连连告饶。 董佩忙打圆场,又提出先带高瑜去旁侧配殿去,免得碍了丽嫔的眼,等泰兴公主来了再做计较。 丽嫔冷声允了。 沈惟钦暗瞟了陆听溪一眼,辞别众人。 才走了不多时,远远瞧见谢思言在凉亭内闲坐,上前叙礼,坐到他对面,说起了先前公主府之行。 “世子似对陆老太爷之事颇为挂怀?否则先前也不会特特往公主府跑一趟。” “这话倒该我问尊驾,”谢思言道,“我跟泰兴公主母女两个不对付,满京皆知,我趁机给她二人添堵也是情理之中。却不知尊驾为何急慌慌跑去公主府。泰兴公主妨碍衙门公事,尊驾纵当真不愿陆家为尊驾所累,寻机入一趟宫捅到御前便是,为何气急败坏立等赶了去?” 沈惟钦道:“久闻世子颖慧无双,果真会岔题。” 两人说话之际,有内侍送来两壶酒,分别摆在两人跟前:“这是御酒房新酿的竹叶青,二位尝尝。” 那内侍收起托盘时,目光飞快在两壶酒之间扫了一回,似终于确定了什么,这才笑着行礼退下。 沈惟钦目光微动。恰此刻,杨顺将谢思言叫走。 谢思言甫一转身,沈惟钦便迅速将两人面前的酒壶调换了位置。 那内侍送来的两个酒壶均是金麒麟杏叶壶,小巧精致,形制一般无二。 谢思言折返,重新坐下。瞥了眼自己面前的酒壶,他略敛眸,眸光一深,透出几分玩味之色,再抬头却是神色如常。 他照常斟酒,慢慢端起金小斝杯:“我听闻尊驾方才去承光殿那头评画,不知结果如何?” 高瑜在配殿内坐了不多时就感到浑身疲累,歇了半日,却是越歇越乏。 这配殿离主殿不远,不便寝息,于是她被丫鬟扶着往偏处一处专供游憩的小阁去。 丫鬟才一松手,她就浑身一软,瘫在美人榻上。 陆听溪坐回女眷堆里时,陆听芝凑上来问了方才风波前后,低声问;“淘淘,你是如何知道高瑜要抢你的画的?” “时限过半她还没动笔,只管灌茶,那时候根本已经完不成了,而高瑜这人心性高傲,不可能当真让自己交不出画,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 如果高瑜不来夺画,她就将那幅有问题的画毁掉,把备好的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