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地死了呢。看着对手垂死挣扎、渐至绝望,最后受尽折磨而死,才是最有趣的。 他早就预见了沈安的下场。 沈安的出身与心性已然决定了他不可能善终。觊觎注定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人,只有放弃与自戕两条路。 他甚至早就跟沈安点明了这一条,只是沈安当时仍抱最后一线希望,不肯信。 不过沈安想来也知他是在激他,亦隐隐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当时还给他挖了个坑。 他幼承庭训,凡事必争头名,鲜逢对手,沈安是他生平仅逢的敌手。 天禀颖异,极度隐忍,沈安这样的人,即便为出身所限,将来亦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谁让他一心要得到陆听溪呢。 他也诧异于自己为何会由沈惟钦想到沈安,分明这两人毫不相干。但不论如何,沈惟钦对陆听溪是不同的,这一点已被那个箱箧证实,他随手除掉隐患总是对的。 沈惟钦瞧见谢思言的神色,心知个中有隐情,躁郁愈加深重。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但他却始终抓不到头绪。 恰此时,有内侍来传话说李氏唤他过去,沈惟钦冷着脸领了厉枭离去。 陆听溪听见外头人走了,打雪洞里钻出。 谢思言拂掉她脑袋上一片草叶:“莫将今日之事外传。” 陆听溪点头道晓得。 谢思言打算带小姑娘到左近转上一转。他常来西苑,知晓附近有个荒芜弃用的船坞,少有人至,极是僻静。 没了沈安那个碍事的,他跟小姑娘觌面的次数虽比从前多了不少,但小姑娘对他似乎仍无那方面的意思,他得了机会就得好生敲打敲打她。 “咱们去那头的船坞,我有正事与你说。” 陆听溪惦记着结交丽嫔之事,欲回承光殿,谢思言却执意让她到船坞那头议事。她闻见谢思言身上的酒气,迟疑道:“世子饮了酒,要不先去歇着。” “不碍事,我如今清醒得很。”男人搁在小姑娘脑袋上的手越发灼烫,眸光幽沉。 他又费一番口舌,总算说动了小姑娘。他一早就打点好了,又兼走的是小道,路上倒也没碰见什么人。 他低头看向做贼似地不住顾盼的小姑娘:“方才我见你急慌慌往高瑜歇息的小阁赶,是要去做甚?” “我担心你在里头。” 男人步子一顿:“你关心我?” 沈惟钦赶去见李氏的路上,厉枭忽而大步追来。 “小爷,您让查的那枚出廓玉璧之事有眉目了。” 厉枭躬身:“您那日瞧见的那枚玉璧,是陆家四姑娘照着一枚秋葵黄玉石的透雕蟠螭玉璧的形制买的,陆四姑娘当时还大致画了个样子出来,再三询问店家能否用秋葵黄玉石做出个一般无二的出来,店家说那沁色太过稀有,雕工又特殊,不好做,陆四姑娘当时还因着此事与店家缠磨了许久。” “陆四姑娘仍不死心,便将画的样子留在了铺子里。您看,就是这个。” 沈惟钦接过,捏着纸张的手指渐渐蜷紧。 “陆四姑娘当时还跟身边随行的女眷嘀咕,说什么,‘五妹妹那枚玉璧可真稀罕,竟是没寻见一家能仿……’” “你说谁?” 厉枭微顿:“五姑娘陆听溪……” 厉枭尾音未落,沈惟钦蓦地调转方向,疾步而去。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正是春夏之交, 玉液湖周遭草木扶疏, 卉物蓊茸。 陆听溪坐在静静泊着的乌篷船内, 总觉这氛围有些诡异。 “你还没回答我, ”谢思言盯着她不放,“究竟是不是关心我?” 陆听溪被他看得不自在, 又往后挪了挪。 “我已经说过了,我觉着你援手良多, 若你当真有难, 我不能袖手旁观。”陆听溪低声道。 “那是否等同于关心我?”男人猛地逼至近前。 陆听溪唬了一跳, 欲待再退,却被男人一把拽住。 “再退就掉湖里了。” 手腕似被一圈热烫烙铁箍住,一股大力猛然牵引下, 少女一头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男人衣裳上熏的是寸香寸金的龙涎, 又不知为何,带了霜竹薄荷之属的冽冽清气, 但这并不能掩去那透衣而来的火热温度。 谢思言圈住怀里温软娇躯的一瞬, 只觉全身血脉骤然躁动。 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甚至行事强势, 强自压抑、甚至不揽功劳, 不过是另有因由。他又不是什么不争的性子。 甚至,他还无数次想过先将小姑娘娶回来, 等她及笄再圆房——左右要先把人圈在自己身边, 他不能忍受她跟旁的男人走得近。 但后来也因着那个因由作罢。m.DxsZXeDu.cOm